第2章 身死(1 / 1)

临死前的那一刻,生前的种种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其实,最近母亲都很开心,连带着对自己也和颜悦色许多,因为得知兄长要回来了,宋致自己也是兴奋不已,母亲每日都要出去采购,时不时还会问问自己兄长的喜好。前几日得知兄长今日应该会到,所以母亲亲自到农郊挑选食材,想为兄长接风洗尘。哪知刚进府,就被禁足在后院,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宋致母亲不知所措,只得反复让人传话!“吱吖”的开门声,送来了刘允的身影,宋婉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允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退后一步:“别这么叫我,你不配,你的好女儿,杀了我爹!”

犹如晴天霹雳击得宋婉跌坐在地,泪水像掉了线的珠子,自身浑然不觉,往事历历,似乎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刘允看见这样的宋婉,心中越发仇恨,若不是她们母女,父亲何至于此!似乎想到什么,继而又道:“不过,我已经给爹报仇了,亲手杀了宋致,姨娘,你高不高兴?”

说完,抬步离去……这一幕对于宋致而言,想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要兄长不伤母亲性命,就不会出现大错,否则,她当真没有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阿爹。在宋致的记忆里,母亲和阿爹相敬如宾,从未因家庭琐事红过脸,后来才知,真正的相敬如宾比沉默以对更可怕。母亲与阿爹的相遇,与那些画本子里面的才子佳人一般境遇。。母亲是村里秀才的女儿,阿爹虽不是才华横溢,但也是能文能武,家底丰厚,二人一见钟情;后生下兄长,取名刘允,兄长四岁时,父亲抱回来一个女婴,就是宋致。宋致偶然听阿爹提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被仇家追杀,父母皆亡,阿爹冒死将自己带了回来。为了保住这条命,母亲忍痛离开年幼的兄长,成了自己的母亲,每每想到这里,宋致对母亲就愧疚不已,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本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是自己破坏了母亲本该拥有的平和,所以,尽管母亲对自己冷淡,自己心中反而会好受些。后来,借着阿爹“原配夫人早逝”缘故,母亲才能与兄长和阿爹生活在一起,可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兄长一直不知道朝夕相处的母亲是十月怀胎生下他的人啊。母亲爱阿爹,所以愿意为他承担一切,哪怕远离亲生骨肉。可是对自己,宋致能够明显感觉到母亲是很矛盾的。母亲说过,除了保证自己能健康长大,她无法付出更多,每次看见自己,她都会想到她那没娘照顾的允儿!宋致八岁随母亲一起入了刘府,因为心怀愧疚,还有对母亲的心疼,再加上宋致天生敏锐,所以很会看人眼色,她知道母亲喜欢兄长,总是拉着兄长往她跟前凑,母亲能高兴一整天。一开始兄长很抵触,但是耐不住宋致的软磨硬泡,近年来,兄长偶尔会给母亲也带点礼品,让她如何不高兴?可是为了宋致的安全,母亲终究不得与兄长相认,听听兄长亲口喊一声“娘”。宋致知道,母亲是恨自己的,恨自己让她骨肉分离,也许对自己也有一点点爱吧,如今,自己害得她与深爱的丈夫天人永隔!那一点爱也消失殆尽了,只剩下无尽的仇恨。仿佛能感觉到血液在慢慢凝固,宋致想,母亲应该痛快吧,那个从一出生就害得她骨肉分离的便宜女儿终于死了!或许痛快过后还是无尽的仇恨,因为,阿爹永远地回不来了啊!所以,她必定将自己永远禁锢在这一方天地,这里有她与儿子,与丈夫的点滴!陷入黑暗中宋致被红光包裹,也许因红光灼人,她睁不开眼睛,这里,很温暖。她仿佛飘进了人群,近看,发现兄长抱着阿爹的牌位,身后是阿爹的灵柩,十里八乡受过阿爹斗米之恩的人都来送他最后一程,只是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她想见见被自己牵绊了半身的母亲,远远地见上一面,就当是最后的念想。刘府的后院,有人柔声似水:“姨娘,你说你怎么如此不中用,这点打击就疯了呢,你看,养个弃婴,刘荣竟然还养出感情来了呢!好好地让她做主人的棋子不好吗,偏偏想护住那个贱人,那我只能早点收了他的命。”

那人把玩着丹蔻继续说道:“我主人保他荣华富贵,他养着这个小丫头,哪里知道,善人做久了,真以为自己成了活菩萨不成?哈哈哈……”宋致还想继续听下去,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突然被一阵红光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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