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宁王说出口,皇上和姜耀都已然明白他的意思,雍王既然找到了当年参与事件的漏网之鱼,并且开始暗杀,就说明他已经有所察觉。
而姜诺的身份,虽然皇上将城安王的所有产业都交到了姜诺手中,可也与她商议,明面上还是和以前一样,银子也会走宫中转一圈再给她,以便最大限度的隐藏她的身份。
可是楚昱珩说了,当时有两拨人也在查姜诺的身世,这件事不得不防,而且想查到,也不会很难,毕竟皇上查到了,楚昱珩也查到了。
皇上和楚昱珩没有实质证据不敢轻信,可是其他人,或许他们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那姜诺依旧是很危险的。
这个节骨眼,她主动前往滦州,一定会引起暗中之人的注意,搞不好会借此机会对她动手。
皇上和姜耀是万不能让姜诺去冒险的。
所以宁王一提,他们俩瞬间出声阻止。
宁王沉默几秒,继续说道,“皇上,姜大人,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阿笙的安危我也在乎。
自从在凤鸣湖王妃第一眼见到阿诺,回来就整日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她是城安王的表妹,是阿诺的亲姑姑啊。
以前她只是见到阿诺与城安王妃相貌相似,后来得知那真的是城安王妃的阿笙,又是哭了好几日,悔恨不已,她觉得自己就应该一眼认出来,不该有怀疑才对。
她若是知道,也一定不会同意。
可,皇上,姜大人,阿诺是个什么脾气,她有多聪慧,不用我多说吧,她会答应去滦州走一趟,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去看看夫子峰?
你们不准她去,她可否会乖乖听话?”
姜耀沉默了,皇上也沉默了。
姜诺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当然,五六岁之前的记忆或许也不是很清晰,但是她毕竟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兄长是如何离世的。
那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就真的等着皇上去查出真相?绝不可能。
路涤宇的事情,楚昱珩和皇上还有楚侯都禀明了,她绘制路涤宇受伤的伤口情况,找了江湖上的朋友,走了暗路子去调查。
最终查出那些杀手的来龙去脉,那还只是朋友的事情,她都没有办法安心等待朝廷的探查,自己就想办法调查了。
现在事关她全家人的性命,她怎么可能乖乖等着,一定在心里憋着劲儿,找机会,找突破口的去自行调查。
这次去滦州,或许就是她找好的机会,查案,无论怎么样,都要到滦州走一趟才好。
楚昱珩犹豫着开口,“皇上,姜大人,我觉得王爷说的有道理,阿诺和陆千澜已然商定好了,贸然阻止,恐怕她也不会乖乖听话的。
所以,我觉得,既然一定要去,那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打草惊蛇也好,引蛇出洞也罢,如果他们沉住气不出手,那可以借此机会到滦州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若是有人出手了,那定然会暴露很多,就有机会顺藤摸瓜了。”
皇上和姜耀,依旧阴沉着脸。
宁王还要再劝,被楚侯给拉住,对着他摇摇头,又眨巴眼。
几人都不再说话,皇上和姜耀也在思考,一是思考他们有没有可能阻止姜诺去滦州,当然,就像宁王说的那样,别看阿诺平日里很和顺的模样,实际上胆子大,人也倔强,拦根本拦不住。
若真的只是游玩,或许还能找些借口拦住,可她真的存了去调查的心思,那绝不可能拦得住。
最终皇上败下阵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姜爱卿?”
姜耀缓缓抬起头,和皇上对视几秒,也叹了口气。
皇上揉着有些突突的太阳穴,“那这样,楚将军,你随行,而且要把去滦州会遇到的各种危险的可能性,和阿诺说清楚,让她务必要小心。
另外,陆千澜要去,那让周辰安也跟着吧,朕也会在派人暗中保护。
记住,证据什么的不重要,阿诺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她若是伤到一根头发,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你。”最后这句话,皇上盯着楚昱珩,有些恶狠狠的说。
楚昱珩拱手弯腰应下,“是,陛下放心,姜大人放心,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阿诺受到一丁点的伤。”
他心里吐槽,这还用你们交代啊,那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别说你俩不想她去滦州,他也不想让她去啊,可他拦得住吗?他敢拦着吗?
几人从御书房出来后,脸色都不太好看,宁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也想和皇上一样,说一句不许去,若是王妃知道这主意是他出的,还不得跟他闹啊。
姜耀更别说,肯定是担忧姜诺的安全,侯爷也是,这可是他准儿媳妇儿啊,破点皮儿他都跟着心颤。
楚昱珩也是满脸担忧之色,比其他人好一点的是,他可以跟着,看不见摸不着只担忧,那最难受了,好在他可以跟着,心里多少还能安心一些。
走到宫门口,几人都没有上马车,很默契的同时转身,张口,“那个...”
又同时挺住,面面相觑,发现大家的神色都不好,姜耀率先叹气,拍了拍楚昱珩的肩膀,“既然定了,那阿诺的安慰,可就交给你了,把人安全的给我带回来。”
楚侯也是,大手朝着楚昱珩的后背一拍,差点把他拍出内伤,“就是,姜大人说的没错,若是我儿媳妇儿破一点皮儿,看我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宁王也面带苦相,对着楚昱珩说,“本王也拜托你了,要是阿诺有个三长两短,王妃得扒了我的皮,为了保住咱俩的皮,你得尽心啊。”
楚昱珩对着三位长辈,逐个一礼,“各位放心,豁出命我也一定护住阿诺周全。”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这般担忧,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只要姜诺想,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伤的了她,大不了往空间一躲,来个大变活人,估计能把刺客直接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