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给太后洗头发的时候,含竹站在姜诺身后,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裳,紧张的浑身颤抖。
姜诺看着她笑了笑,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以示安慰,很快,就传来宫女惊讶的声音,“太后,真的染上颜色了。”
太后正躺着,自己瞧不见,一个劲儿的问,“还白不白?黑了吗?”
宫女仔细瞧了半晌,因为头发打湿之后,颜色就是有点深,所以和原本的头发,颜色差不多。
没等宫女回答,姜诺在外头说,“等擦干头发之后,才能看的出来。”
太后催促着,“快些洗。”
坐在铜镜前,一眼看过去,确实没有白发了,太后当时就满意的直夸赞。
小宫女拿着棉布给太后擦头发,这人的头发又多又长,太后年岁大了,又不能和姜诺一样,到院子里自然风干。
好在房间里也开着窗,时不时有风吹过,也没有太久,头发就干的差不多了。
等干了之后,仔细看,染过的地方,是有些棕红色的,和原本的头发相比还是差一点,不过不凑近看,或者梳起来,就基本看不出来了。
太后真的是满意极了,加之方子给了嬷嬷,以后可以让嬷嬷给她染头发。
染头加洗头时间很长了,太后高兴之后,也觉得身子疲乏了,一挥手,上来一位宫女,拿着三个小木盒。
“这是哀家赏的,拿着吧。”
姜诺没有扭捏,接过盒子,谢了恩。
等上了回家的马车,含竹整个人都靠在了烈雨身上,不停的深呼吸,“吓死我了。”
姜诺则是把三个盒子打开,最小的盒子,里面是一对儿金的耳环,雕着些花样纹路,一看就是给年纪大的人戴的,款式有些老气。
还有一个方形盒子,不高,打开,里面是一对儿,素面鎏金的对镯。姜诺拿着镯子,看了正在给自己顺气的含竹一眼。
打开最后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对儿鸽子蛋大小的东珠。
太后这赏赐,真的是太清楚明了了。
把东珠放进自己包里,剩下两个木盒全都给了含竹。
含竹拿着盒子,愣了几秒,然后又把盒子递回来,她不明白她家姑娘的意思,这不是太后赏赐的吗,怎么姑娘不要了?
看她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姜诺示意她打开瞧瞧,含竹狐疑着打开两个盒子,抬头看了眼姜诺,还是不明白。
“镯子,是太后赏给你的,耳环是赏给赵奶奶的,你去给赵奶奶送去吧。”
姜诺说完,含竹一下子坐正身子,哆嗦着把盒子盖好,直接放到姜诺怀里,嘴里不停的念叨,“不行不行不行,这是太后赏的,我一个丫鬟怎么有资格拿,姑娘你这是要奴婢的命啊。”
姜诺又把东西塞回到含竹手上,解释说,“这就是太后赏给你们的,若是都给我的,为什么不放在一个盒子里,而且,那耳环,是我这个年纪戴的吗?
太后赏的这两样,都是纯金的,也没有其他宝石,更没有什么特殊的图案,摆明就是普通的金首饰,是你和赵奶奶都可以佩戴的。
太后给了我东珠,你觉得给我的会差别那么多吗?”
姜诺说完,含竹听着觉得有道理,可是,这是太后赏的啊,太后的铜板都和普通老百姓的铜板不是一个炉子出来的吧,首饰再普通,那也是太后的呀。
含竹还是不敢要,拿着东西,是怎么着都不对了。
“你就踏实拿着,将来等你嫁人,嫁妆里有一对儿太后赏的镯子,无论嫁给谁那都是抬得起身份的。
哦,对了,告诉赵奶奶,太后赏的,千万别给当了。”
姜诺都说到这份上了,含竹也只好拿着了,心里激动的一匹,她家姑娘说的对啊,她有太后赏的镯子,别说那些官家妇人,就是有诰命的夫人,也不见得有太后赏的首饰啊。
含竹觉得自己,腰杆子都硬了些。
回到家,钱钱从院子里跑出了,别人不知道姜诺进宫做什么了,但是许钱钱知道,毕竟刘公公是在胭脂铺找的姜诺。
见含竹喜气洋洋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就知道今儿进宫,一定是大获全胜了。
姜诺拉着钱钱,边说边走进院子,含竹回房间,把镯子藏起来之后,就拿着耳环去给赵奶奶送去了。
钱钱看着姜诺得的那对儿东珠,不住的晃头,“哎呀,太后赏的东西就是好,这么大的珠子。
我跟你说,之前南阳侯夫人,不知道从哪得了一对东珠,也就这么大。”许钱钱用手比划着。
“比你这个至少小三圈,做成了耳环,哎呦,去胭脂铺买东西,我刚好在,那头仰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脖子扭了呢。”
许钱钱可是有钱人,从小到大贵重的首饰珠宝也见过不少,她说她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东珠。
正说着,含竹跑了进来,停下之后,端起水杯咕噜噜喝了一大杯,这才喘匀气儿,说,“姑娘,可吓坏我了。”
姜诺和许钱钱都很不解,“你不是给赵奶奶送耳环去了吗?看见啥了,吓着了?”
含竹掏出帕子擦着汗,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可别提,就是被赵奶奶吓的。
姑娘你吩咐我,告诉赵奶奶,耳环是太后赏的,千万别给当了,可赵奶奶一听是太后赏的,当场就翻了白眼儿,一口气没上来,就撅过去了。
可把我吓坏了,幸亏她儿子和媳妇儿都在,一个掐人中,一个掐虎口,这才把人给掐回来。
倒过一口气儿的赵奶奶,看着那对儿金耳环,又要翻白眼儿,她儿子连忙递水扇风的,这才没有第二次混过去。
后来看她稍微缓过来了,我交代完,就赶紧回来了,赵奶奶要是背过气去了,我这往哪说理去啊我。”
含竹说完,姜诺和钱钱就大笑起来,别怪赵奶奶了,她老人家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得了太后的赏赐,就着估计得连夜回老家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