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客人被她给镇住了一下,现场瞬间就变得安静极了。但有些客人见是之前一起过来的不怎么说话的小姑娘,便开始不满起来:“我说徐导,她不是导游吧,关她什么事呀?真是多管闲事!你赶紧把回去的机票给我们订好,我们马上就要回去,这破地方我早呆腻了!”
接着又是一阵七嘴八舌,我们只好安抚地胡乱应着。应温岚见这些一点都不怕她,干脆直接从旁边的展示柜上,拿了个花瓶就往地上砸,随着清脆的一声声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和徐亮直接愣住了,而我脑海里只能想到:靠,这花瓶多少钱呀,我才刚损失了部手机,还有游客不知道会不会赔钱,我本来就穷,这是在打劫呀!“吵吵吵!这样吵能解决问题吗?你们同事还在医院躺着呢,他可是自己出的这酒店的,我们为了找他可是命都差点赔进去了,你们自己同事的问题,在这里跟我们嚷嚷什么!”
应温岚一通骂,把客人镇住了不少,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也是说出了我们不敢说的心里话。客人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心虚,于是徐亮赶紧对着客人一顿讲道理安抚,最终和客人们商量出了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最终,这趟旅行只好不了了之,我们给张成办了转院手续,又给游客订了机票和退了剩余的团费之后,便带着游客灰溜溜地飞回去了。飞机上,我看着已经和我们达成和解的游客,凑到徐亮耳边小声问道:“师兄,这下他们回去不会投诉我们了吧?这次回去是不是能拿到毕业证了?”
徐亮却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还有个昏迷的张成!”
果然徐亮的猜测是对的,我们被投诉了,不是回去的游客,也不是张成本人,而是张成的家人。回到了市里,我们把张成转到了最大最好的综合医院,可惜检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但意识却就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样,一直无法醒来,完全是植物人的状态。尽管我们通知他的家属之后详细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可家属却认为造成张成这样完全是我们旅行社的责任,不禁去旅游局投诉了我们,还天天找人到旅行社门口闹事,要我们想办法让张成醒过来才肯罢休。可是医生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做到。但张成的家属天天这样闹也不是办法,想要接另外的团毕业根本就不可能。被闹得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和徐亮也答应他们我们会尽量去想办法,于是他们也答应了一个月之类,只要张成没事,不会再来旅行社闹事。张成的家属走之后,或许是他们之前的影响,我们旅行社的名声也开始不好起来,等了两三天也没有客人上门。而应温岚也因为家里有事,一下飞机就着急忙慌地回去了,甚至连我因为旅行社被投诉,没有顺利拿到毕业证这件事都不知道。没有应温岚,旅行社也没有客人,张成的事也没有一点头绪,于是我和徐亮便暂时开启了在旅行社的养老模式,泡茶、看杂志、玩小游戏。就在我以为这一个月我就要这样颓废过去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日,因为附近的小区改造,旅行社的电停了,没有娱乐项目又不习惯早睡的我翻找起了老爷子的那本《长生录》,翻找《长生录》的过程中正巧也将从林子里带回来的七星镇魂盏给找出来了。想着这灯超长的照明时间,干脆便想点燃它照明。只是用打火机点了几下都没有点着。我心里不禁纳闷:难道出了林子这灯就失灵了?但我又很快想到或许是打火机的问题,毕竟老爷子给我的那老式打火机也挺邪门的。于是我又把老爷子给的打火机打开,往七星镇魂盏上一点,果然,这灯很快就点着了,发出了如正常油灯般的火焰。靠,老爷子这打火机还真的不简单,我不禁心里感叹了下。接着,在七星镇魂盏的照明之下,我便开始翻读起《长生录》来,只是文言文实在晦涩难懂,我也是看了个半懂,连七星镇魂盏这部分我也没完全看明白。在林子中还说要把这本《长生录》研究个透呢,结果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于是我便将书快速地翻着,却忽然发现这书上好像出现了什么光斑。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将书移开,光斑的位置则开始变化,难道是灯的问题。于是我又拿了一本杂志过来,可是光斑却并没有出现。再把《长生录》照到七星镇魂盏下,那光斑又出现了。见识到这神奇的一幕,我也顿时来了兴趣,将书靠近些,光斑便在书上照成了几个光点,而且书上的内容似乎也不是之前的内容了。我记忆力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有些内容我在之前绝对没有看到过。再仔细看,那光点所在的位置,似乎都是些地名,而且地名的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也听过,可是自己一时却想不起来。带着疑惑,我又研究了半天,可还是没有研究个所以然来。接下来的两三天,我也依旧点着七星镇魂盏看那些光点,最后索性将那些光点照到的文字誊录了下来,白天有事无事也在那里看。而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就在我开始研究七星镇魂盏照在《长生录》上的光点之后,只要我一睡着,梦中的情景便是潮州那危险的密林。而且每次我都不能脱险,要么被自己吓醒,要么被徐亮叫醒。我将噩梦的事将给徐亮听,徐亮还以为我这是在密林里精神过度紧张的后遗症。但我自己却很清楚,这噩梦和我正在研究的东西脱不了干系,因为,在我点灯看《长生录》之前,我可一次关于潮州密林的噩梦都没做过。可为什么偏偏那之后我关于潮州的噩梦不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