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大学生竟然是我这个整日不着调的东西。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们确实也是为我着想。下午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走了,老爹将我交到老爷子的房间,一进门那诡异的气氛让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你们两个老东西,该不会这么好的日子就要对我实行组合双打吧?”
我警惕地看着周围。老爷子端坐在他那把油光瓦亮的太师椅上,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老爹的脸色也非常的沉重。老爷子坐在中堂前面,一左一右摆着两个纸娃娃。“跪下!”
身后的老爹沉声说道。我没明白什么意思,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老爹。“碰”老爹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上,我顺势跪了下去。“卧槽,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死囚,有必要这样吗?”
老爹走上前从中堂的柜子上拿出我家老头子一只没离过手的那个烟斗,草草的装满烟丝,将打火机递给我。紧接着就跪在了我旁边,一脸阴沉的说道:“爸,临走的时候抽一口吧,就当是儿孙们尽孝了?”
什么意思?临走,尽孝?老爷子走了?这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和村里人敬酒呢,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变成这样了?我心中有些难以接受,想扑上去抓住老爷子,认认真真地喊一声爷爷,可是一边的老爹死死地将我按住。“点烟。”
我木讷的拿起手中的打火机,打着之后送到了老爹手中的烟斗旁边。老爹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浓烈的烟雾,多少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老爷子的旱烟竟然这么呛人。一口烟雾吐出,整个房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我抬头看到老爷子身边的两个纸人竟然活了。有血有肉的活了,而老爷子坐在我眼前一脸慈祥地看着我。“爷爷。”
我认认真真的叫了一声,因为我感觉到,要是这一声不叫,或许这辈子都来不及了。老爷子朝着我祥和的笑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老爹说道:“允儿,可以了。”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再说什么,但是直觉却告诉我这件事不简单。我抬起头看着老爹那种不甘心的眼神,心中顿时慌了,“爸,你要干什么?爷爷刚刚不都还是好好的吗?”
老爹轻叹一口气,从兜里瞬间掏出一把匕首,转瞬之间拉起我的左手将我的无名指割破,血水滴在他手中的黄纸上,都说无名指连着心,无名指上的血就是心头血。钻心的疼痛让我忘记了一切,可是爷爷接过烟杆,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我吹了一下,瞬间那种疼痛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我惊奇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被血水染红的黄纸已经放进了老爷子的口中。看着爷爷紧闭的嘴巴,老爹瞬间跃起,双手结出几道我看不出任何名堂的手势,双指指向中堂上的煤油灯。“一点明光照灵台。”
一瞬间,本来熄灭的煤油灯却燃烧了起来。老爹举着煤油灯在爷爷的身边走了一圈,走到两个纸人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将煤油给纸人滴了一些。“黄泉路长,还望二位能照顾好我老父亲。”
话音刚落,两个纸人瞬间自燃了,我吓得连忙后退,可是腿脚却是不听使唤,直接坐在了地上。“爸,这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焦急的问道。但是看这情况,老爷子是铁定没救了。听到我的声音,老爹瞬间转过头,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神看着我,我只能乖乖的坐在地上,没有说任何的话。纸人燃烧完毕之后,老爹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看我,我能清晰的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丝不甘。但是我却没有办法,二十年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今天做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我都不清楚。老爹绕着我走了三圈停了下来,之后将煤油灯放在中堂上吹灭,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从今往后,曹琦已死,你就叫曹七,你爷爷出殡完之后就去城里吧。”
刚说完话,我瞬间觉得自己一阵困意,不由自主的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我不知道着五天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爷爷的灵位摆在中堂前面,清晰的告诉我他已经走了。我转过头看着老爹,心中却没有过多的伤心,仿佛这件事非常的正常。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老爹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屋子,没过两分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手中却是多了一个旅行包,装的满满当当的。朝我扔过来之后说道:“这些东西你拿着,以后会用到的,现在就出发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