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最近有些异常。”
那位掌柜的陷入沉思。“最开始的时候，是在谢梦少爷的小院那出现的状况。”
“本来谢少业平时回家的时间少，可是从前些日子起，少爷基本上每天都呆在家里，连学院都不去了。”
“听伺候他的几位姑娘说，少爷在学院里开了个赌局，得罪了两边的人，只好躲在家里不出门。”
听到这，顾宇不由地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说：“那得罪的人，难道就是凶手？”
“这位公子，您听我说完。”
掌柜的轻轻摇头。“我刚刚说的，其实是异常的起因。真正出现异常，是从少爷加入一个名叫灵心会的组织后出现的。”
“自那以后，少爷越发孤僻，连门都不出了。院里伺候少爷的几位姑娘，更是苦不堪言，生怕少爷出意外。”
“灵心会这个组织，我是知道的。”
顾宇心中记下，看了看身边的老仆。“公子，顾王波也是灵心会的，那个组织在锦城中颇有根基。但是只招收有灵性资质的，成员有不少都是历届从学院肄业或毕业的学生。”
老仆顾威马上解释。“看来，这真是个重大的发现。”
顾宇没想到，自己兴致冲冲地来看新门面，竟意外得到这个消息。“您二位是？”
掌柜的这时才感觉到，眼前的顾宇不像是普通的客人。“掌柜的，这是负责查探谢家案件的主持者，虚宿学院命修者顾宇公子。”
独臂老仆说出一连串的身份。最后他又重重地交代：“我家公子，同时也是你的新东家。谢家在西市这几间门面，现在都是公子名下的。”
“啊，拜见公子。小人眼拙，不识大人，请公子大量海涵。”
掌柜马上从柜台后出来，长揖到地。这位掌柜也是有阅历的人，知道随着谢家的灭门，产业都要被城中的权贵家族给瓜分，没想到来接手的东家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年轻。“不用客气，这铺子虽然是我的，但是你们这些掌柜的和小二，可没转给我。”
顾宇平静地说。“谢家遭逢大难，你们这些人可有新的去处？若是没有，也可以继续留下来，替我做事，工钱不会少的。”
“公子是大善人。”
掌柜的满脸感动，泪珠就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你们也是苦命人，不多说了，快起身吧。”
顾宇挥手，安慰道。“东家，其实今日下午，咱们周围几家店里做工的，都为将来提心吊胆，可否允我去隔壁周知？”
那掌柜的想了想，小心地问。“哦，对了，还没跟东家通报，小人名叫谢安。”
掌柜谢安边说，边又长作揖。“周知左右也好，索性我是要让大家一起见见，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顾宇点头。得了吩咐，谢安连声答应，飞一般地出了门。不出片刻，十来个老少爷们就蜂拥来到布店。“拜见新东家，我是……我是……”十来个人，依次介绍起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亲人死在谢家灭门案中。可依然不敢关门去吊唁，现在还要打起精神，向顾宇这个新东家请安。底层的生活，就是如此，没有自主地看人过活。“大家都起来吧，我刚刚也跟谢安说过，你们要是想留，都可以继续留下来。”
顾宇伸出双臂。“另不相瞒，这里的无间门面，我还要都打通了，做个大买卖，大家都是生意老手，也是我急需的人才，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东家莫不是要开酒楼吗？”
有个身材微胖的掌柜主动问。这人叫谢宣，是原来米店的掌柜。“新开的店做什么，你们过几天就知道了。”
顾宇摇头不答。超市这个新业态，很容易模仿，要是被外人知道，抢了先机就不妙了。“东家尽管放心，您要我们做什么，都给您办得飘飘亮亮的。”
一众人纷纷表忠心，眼神里无不是惶惶。“这几天新东家接手，我们也会打起万分精神，多为东家挣钱。”
“这就不必了，我要放你们几天假，去吊唁家中的亲人。五家店面，暂时关门歇业。”
顾宇扫视当下，重重地强调。“公子仁慈。”
独臂老仆感动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眼中都是欣慰。“东家真是好人”“谢谢东家体恤”……十几个掌柜、小二，纷纷带着哭腔回道。“都散了吧，每个人从账上取50枚铜币，去买些纸钱。”
得到前世经验的顾宇，骨子里还有人人平等的概念。“呜呜……新东家真是大善人啊。”
一众人这时候都落下泪，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有您这样的新东家，我们就是肝脑涂地也情愿了。”
顾宇苦笑地看着眼前纷纷表忠心的十几个人，心里也是意外，他不过是稍微展示了善意，也没有什么功利心，谁知道收到这种效果。“公子真是了不起啊，三言两语就收服了十个忠心耿耿的下人。”
旁边，目睹了一切的顾威，心里默默感慨，看向自家主人的眼神更加敬畏。带着这种心情，顾威跟着自家主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在返回学院的路上。“威叔，你觉得什么是人心？”
顾宇忽然幽幽地问。“人心，大概就是感觉吧，可以被关心冷暖，也可以被利用。”
顾威下意识地说。“我忽然想到，那个灵心会是不是这样操纵人心的组织。”
顾宇站住脚步，声音冷清。听了这句话，独臂老仆悚然一惊，突然联想到自己见到谢梦，谈合作时的情景，从心里沁出一股冷意：“公子，我见着的谢梦，表明看着斯文，但却像行尸走肉，那时候的他，恐怕已失去了本心。”
“是啊，这起灭门惨案谜团越来越多了，有暗中的妖魔、还有神秘的灵心会。”
顾宇心中暗叹。“回去吧，我要找步学首讨论，尽快行动起来。灵心会若牵扯其中，以它们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掩盖所有的秘密。”
顾宇说着，加快了返程的脚步。也就在这时，西市热闹的街道前方，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大天才顾宇吗？”
尖利的声音叫道。其主人腰杆一挺，正是顾野。“你好，再见。”
顾宇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别急着走啊，跟哥几个去玩一会去。”
顾野伸手拦住顾宇。“好狗不挡道，没兴趣参加你们的酒肉聚会。”
顾宇心中像吃了个苍蝇般恶心，刚刚发现重大线索的欣喜劲都没有了，头也不回带着老仆人就走。眼看着两个人走远，顾野眼神阴沉，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呸……看你还能蹦跶几天，父亲已经悄悄找上灵心会，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