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得住气,尽管心里不痛快,脸上仍未表现出来。她淡然道:“那你说说,哀家得的是什么病。”
容喜嬷嬷则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已真是错看这个裴姑娘了,以为她沉稳大度又懂事,没想到她以为得了太后娘娘的宠爱就恃宠生骄,什么话都敢说。太放肆了!裴若衣没理会周围射向自已的不善眼神,继续笑道:“太后娘娘,您的脉象显示,您最近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中,这让您吃不香睡不好,整天都处在一种极度喜悦的状态之中,所以,您这个病,是个喜病!不知道近来宫中发生了什么好事,让您这么开心?”
喜病?周围人都愣住了。容喜嬷嬷看向太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掩住了口。太后却看着裴若衣,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让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鼓。裴若衣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浅笑意,眸光清亮有神。好一会儿,就看到太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裴若衣的手背,转头向容喜嬷嬷道:“这丫头,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哀家有什么事都瞒不过她这双眼睛啊!”
也就是说,裴若衣说对了!真的有喜事?容喜嬷嬷又惊又喜,忙问:“太后娘娘,您真的是因为太高兴了吗?可您因为什么事这么高兴,您怎么也不告诉奴婢呢?您不让奴婢跟着您一起高兴,反倒让奴婢替您担心,您……您也太过份了!奴婢白跟了您这么多年了。”
她说到后面,真觉得挺委屈的。都说后宫无真情,人情比纸薄,这话却并不适用于她和太后。她是太后的陪嫁丫头,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名为主仆,实则情似姐妹,太后对她是信任有加,有事从不瞒她,两人在深宫中相互扶持,直到今天。太后笑道:“瞧你委屈的,来,哭一个给哀家看看,哀家已经好多年没看到你这小喜掉眼泪了呢。”
一句话逗得容喜嬷嬷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心里却是又酸又涩又是感动。小喜!太后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唤过她的小名了,她知道,只有在太后极高兴的时候,才会这么冲口而出,看来,裴姑娘说的太后有喜事这一件是板上钉钉的了!“太后娘娘,您到现在还要瞒着奴婢!”
容喜嬷嬷不由跺跺脚。太后就笑着道:“确实是有一件喜事,但并不仅仅是哀家的喜事,也是裴丫头的喜事。”
容喜嬷嬷立刻就明白了,双眼一亮。裴若衣没听懂,睁着一双眼睛看向太后,等她说明。太后却问她:“你是不是事先得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裴若衣一头雾水。“你这丫头,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了,哀家就知道,那小子不可能不告诉你,哎,亏得哀家还以为你这丫头真的医术如神,从哀家的脉象中摸出了喜事。”
太后拉着她的手,其辞若有憾,实则甚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