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长公主这口吻,顾右相就知道要糟糕。他和裴若衣虽只见过两次,已经深切感受到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越是以强势压她,她就越不买账。果然,长公主话音刚落,裴若衣就冷淡地说道:“我不治。”
“你!”
长公主勃然大怒,指着裴若衣,“你再说一遍。”
“我、不、治。”
裴若衣口齿清晰,一字字道。长公主这一气非同小可,这么多年来,这小姑娘是唯一一个敢当面对她说不字的人,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是真当她不会杀人的么!她心里已经起了浓重的杀机,瞪着裴若衣的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嘴唇一动,就要下令。顾右相却是心中猛然一动,从她的这三个字里听到了一线希望。他立刻说道:“裴姑娘,无论如何,请你去看看曹驸马,这世上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裴若衣摇头道:“我说过,救不了。”
“但是你方才说的是,你不治,却不是治不了!裴姑娘,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顾右相紧紧盯着她。“……”裴若衣心想,这右相大人当真是厉害。但她却并没有再否认。顾右相心中大喜,知道治好曹子旭的希望全在她身上,但眼下有两个难题,一是小姑娘咬住口不肯救,另一个难题就是长公主。就凭长公主这副臭脾气,和那小姑娘是针尖对麦芒,二人谁也不肯低头,这可如何是好?只能由他来做这个和事佬了。他咳了一声:“长公主,不如借一步说话?”
面子要紧,他知道长公主拉不下脸面来求人,他倒是可以豁出去这张老脸,可长公主要是再这样盛气凌人,裴家小姑娘是绝不会出手的。长公主冷哼一声,抬头高傲地走了出去。顾右相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裴若衣,示意二人稍安勿躁,便也离开了房间。四顾无人,顾右相正准备开口相劝,长公主一脸不耐道:“你别告诉我那丫头真是个神医,本公主不信!她毛都没长齐,就算是在娘胎里开始学医,又能学得了多少!就连谢景风和张院使都治不好,她能治?”
“信不信由你,说实话,本来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实证明,这小姑娘确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右相也没隐瞒,把自已得了思乡之症的如实相告,又道:“除此之外,她还治好了小儿的怪病,段小侯爷骑马摔断腿,也是她治好的,还有镇宁侯夫人的傻侄子,经由她施针之后也变得不再痴傻,这种种事例都可以证明,她确实是医术如神。”
闻言,长公主不由呆住了。如果这是真的……那驸马他就有救了啊!“长公主,宁信其有,莫信其无,她不过是在我的府门口见了曹驸马一面,就断言他得的是心气郁结之症,怕是命不久矣。这话由小儿告知于我,我本不信,可今日之事足以证实,她并未说谎。”
长公主终于动容,喃喃道:“世上真有这般神奇的医术?我不信。”
“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治子旭的病要紧!长公主,这位裴姑娘性子刚烈,吃软不吃硬,你要想请她出手,就万万不可以权势压她。”
长公主皱眉:“难不成还要本公主低三下四地求她?她一个小毛丫头,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