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德江气急败坏的离开,顾云轩忍不住哈哈大笑,憋在胸口的恶气终于出了。可笑完了他又忍不住替裴若衣担心起来。这丫头算是彻底把曹人渣给惹毛了,这后果……哎,都怪自已沉不住气,要是当时忍一忍也就没事了,他倒是不怕曹人渣,可这小丫头咋办?曹人渣不敢对自已下手,但肯定会把这口气出在裴若衣身上。她又自报家门,这岂不是连裴侍郎也一并连累了?越想他越后悔。他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没留意裴若衣已经到了那病重妇人的身边,把完了脉,又向那年轻后生询问了几句关于病人的病情。病人呼吸急促,肺里像是装了个风箱,可却因为吸不进气而憋得脸通红,见状,那后生忙将病人扶着坐了起来。说也奇怪,这一坐起来之后,病人的呼吸就变得缓和了,脸色也变好了一些。她刚才还病得快要咽气的模样,现在倒和没事一样,不由让人怀疑她是在装病,而那年轻后生也成了演技精湛的骗子。“呸!本来以为是个大孝子,没想到居然是骗子!”
“这年头,眼见的也不能信啊!”
那年轻后生涨红了脸,忍不住向裴若衣解释道:“姑娘,我、我真的不是骗子,我……我母亲得的是种怪病,她只能站或坐,却不能躺,只要躺下一会儿就会喘不过气来,已经两个多月没能躺着睡个安稳觉了,京城里的大夫我请了个遍,可谁都看不得她得的是什么病。”
听了他的解释,周围的冷嘲热讽才渐渐停止了。“只能站坐,不能躺着,这是啥怪病啊?”
“小伙子,你有没有请谢神医给你母亲瞧瞧啊!”
那年轻后生苦笑着摇摇头:“这两个月为了给家母治病,我早已经将家产卖光当净,再也拿不出一文钱来了,要是有哪位好心人愿意买了我,得了钱给家母治病,我陈初三给他做牛做马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就算今世报不完,来生结草衔环,我也会继续报答。”
顾云轩本来想说,我买。反正他家多一个奴才不多,少一个奴才不少,也不差这一张吃饭的嘴,可又一想,这事要是让曹德江那小子知道了,准没完。那小子必认定自已是故意的,他不怕惹事,可他那个当丞相的爹却不想招惹姓曹的,肯定会把这陈初三当成礼物送到曹府,以求息事宁人。这救人岂不反而了害人?他就没开口。裴若衣沉思片刻,道:“之前的大夫有给令堂开过什么药方吗?你可还记得?”
陈初三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家母喘得厉害,大夫就给开了化痰止咳的药方。”
他记性甚好,直接将药方中的药材背了出来,居然一味也没弄错。“只是这药不喝还好,喝了之后,家母的病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又道。裴若衣忍不住皱眉:“你从哪找来的大夫?简直是乱开方!连病情都没弄明白就给病人用甘草?这样的大夫,真真是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