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生,我习惯了。”
白琳沉默了一阵,随后只叹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宁珈回来以后,你凡事多留个心眼就好。”
“我知道了,妈,你快去忙吧。”
挂了电话,宁兮站在阳台上,感受着夏末的夜风。这城市依旧浸泡在夏日的热气中,夜风也吹不散燥热,公园里人比休息日少,依旧有留宿过夜的,因此站在山顶可以瞧见零星的游客在山下漫步。有的是好友,有的是情侣,还有的是一家人。她从未有过一家人的出行,即便是回到宁家之后。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宁承远不愿让她们母女接触商场上往来的人和关系,美其名约不愿她们看到现实冷酷的一面,实则是不愿将她们母女介绍给实际公众。时至今日,除了当年入宁家的那一次对外公布之外,再没有过更多的介绍,以至于许多欣赏白琳才华的人都以为她和宁承远早就婚变,不过尚未公开而已。对此种种猜测,多年来宁承远和白琳并没有辟谣,甚至默许着谣言的飘散。她还知道宁承远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被私事绯闻缠身,进而影响到百宁和他个人的发展,外人都以为他和白琳不过是露水情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梦醒时分,他还是个难得的痴情人。就连宁铮出事,他对外宣称断绝父子关系的说辞,都饱含了对已故妻子的歉疚,恰因这份歉疚,他更要断了这份关系。听起来再冠冕堂皇不过的说辞啊!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家庭,所有潜藏在美好假貌背后的百孔千疮,她看得一清二楚,却视而不见,是自我麻痹还是过于耽溺于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这一刻,她竟问不到答案了。只深刻地记得,备受指点的童年里,她那样地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宽厚的背可以攀爬,她那样渴望,如沙漠里的人渴望水滴。所以十二岁那年,渴望变成了现实,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紧紧守护至今。可是现实的残酷就在于,纵使你甘愿自我麻痹,视若无睹,真相仍会时不时跳出来,针扎似地戳你一下,疼得你猝不及防。想到过往种种,宁兮有些出神了,救连顾廷渊到来都不知,直到他的声音自头顶飘来,她才如梦般清醒。“打完电话怎么不进屋?”
眼前的男人已沐浴完,通身一件白色浴袍,头发未干透,潮气散发出来,不多时就被夜风吹散,夜幕下,他五官精致依旧,眼神却更显幽深,不得窥探深底,却有柔光透射而出。宁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撞上那柔和的目光时,一种美好到不真实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可她却不知道他的这份温柔是发自内心,还是身份使然。他们是夫妻,一如他们是父女。夫妻恩爱,父慈女孝,自古以来就是最美好的人世画面。人生在世,谁不求个美好?宁兮盯着他看,半晌没有回应,似看得入了迷,顾廷渊亦注视着她,不自觉地俯下头,朝着她的嘴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