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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既然仗着我就让我高兴点(1 / 1)

“吃过饭了吗?”

他在桌边停下,背对着她,忽然问道。宁兮清了一下嗓子,“吃了。”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在这潮湿的空气里,微乎其微。“你衣服湿了,换一下吧。”

他侧身,目光不知落在哪儿,反正没有落她身上,“你有男装吗?”

宁兮神色有些茫然,转瞬豁然开朗,“秦律师应该有,我去跟他说一下!”

说罢,她就转身要出门。手刚握上门把,后方顾廷渊追过来,一掌按在门板上。有那么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飞速地窜过脑海,宁兮有一丝的迟疑,心底生出莫名的情绪,似恐惧,似不解,似心虚,似慌张。后方高大的人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将她困在门板前,无形之中加剧了这些情绪的生长。他不出声,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她低着头,看着握在门把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亦不作声。他的呼吸就悬在她头顶,飘飘然落再她耳边,带着潮气,带着属于他的气息,似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网住,让她透不过气。忽然,他有了动作,手从门板上移开,落在她的肩上,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直至不再握着门把。而后他又握住她的肩,将她一下子扳过来,与他正面相对。她本能地往后退,背抵在门板上,撞得骨头生疼。这一动作惹来他的不满,神色愈发暗沉,握在她肩上的手更加用力,“既然知道仗着我,那就让我高兴点儿。”

宁兮咬住唇,抬着头,倔强地与他对视,承接着他冷清的目光,喉咙间有些许哽咽,她只管全部吞下,沉下气息问他,“怎么样可以让你高兴?”

他的眼深邃如海,望不见底,唇角似乎噙着一抹笑,手从她的肩头移到她下巴,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湿冷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看了会儿,忽而轻哂,松开了她,退到桌边,点了根烟,打火机扔在桌面上,磕碰出生硬的响声。靠着桌子,他抬了抬夹着烟的手指,吐雾间冷漠地说道:“扣子解了。”

宁兮惊得怔住,有些回不过神,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神色漠然,眼神锐利,露出最真实的商人面目,看中了什么,势必要拿下,而这一笔生意要想谈成,甲乙双方都需拿出些诚意来。眼底一下子就蓄起泪花,宁兮猛地低下头去,不知是何情绪,却出奇地没有抵抗,甚至没有出言反驳,如同放弃挣扎的囚鸟,如他所愿。这天她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棉质衬衫,衣扣小巧而精致,解起来有些费劲,她手指打着颤,好半天才将所有扣子都解了。然后她抬眼去看他。他不语,再度抬了抬手,示意她的裤子。她又低下头去,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她的手哆嗦得厉害,不知是没了上衣的缘故还是什么,此刻只觉得由内到外冷得厉害。把裤子扣子解了,她又抬眼去看他,眼底积满泪花,却倔强地不肯掉落。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冷酷,宛如看着一件物品般注视着她,指间的眼快要燃尽,他把烟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微微低着头,声音更加阴沉地说道:“过来。”

宁兮咽下一口气,举步走到他跟前。“该做什么你不清楚吗?非要我一步一步说明白不成?”

他的声音悬在头顶,分明离她很近,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疏远陌生。宁兮低着头,眉头一皱,就有泪水坠落,她眨了眨眼,挤落更大的泪花,踮起脚尖,吻向他。他的双臂将她紧紧环住,锁在怀里,很快占据主动的地位。宁兮承受着他的施为,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他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可是这样算什么?宁兮不住地扭动身子,试图从他怀里逃离。可她越是挣扎,被他困得越紧,如同一头想要逃跑的小兽最终逃进一条死胡同,被逼到墙角,再想跑不过是垂死挣扎。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滚落。他尝到她唇边的咸味,停下动作,抬眼所见是她泣不成声却还硬着头皮死撑的模样。碰到他冷酷的目光,她垂下眼去,紧拧着眉,强忍着哽咽,却不住抽泣地哀求道:“麻烦你,轻一点。”

这样委曲求全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伶牙俐齿的影子?这么说着,她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她这不情愿的样子倒像是他在强迫她一样!顾廷渊一下子松了手,她落在地上,下巴陡然被他捏住,他望着她朦胧的泪眼,没有丝毫的心软,声音冷沉道:“你就这样让我高兴?你是真不会,还是装不会?”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看我是一眼就看得透透的,我有什么能在你面前藏得住?”

“你有什么是在我面前藏不住的?宁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宁兮流着泪,“我想跟你离婚,可以吗?你会答应吗?”

顾廷渊紧紧地拧起眉,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眼底喷满怒火,捏在她下巴伤都额手指更用力了几分,咬牙道:“你说什么?”

宁兮迎着他冷酷的目光,发白的唇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又有泪水流下来,“我知道你不会答应,这场婚姻是我们宁家求来的,就算要离婚也该由你提出,我没有资格,可是顾廷渊,既然是联姻,那就拿出联姻该有的样子,需要的时候扮演好夫妻,没必要的时候各过各的,互不干预,不好吗?”

话音刚落,“咚”一声巨响,那是烟灰缸被打落的声音。宁兮吓了一抖,抬眼见他阴沉如暗夜的脸,只觉得更加寒冷,皮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疙瘩。他向她靠近一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间距,他忽而扯动薄唇,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含泪的眼,“到底是我小瞧你了。”

言罢,他绕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门开的一瞬间,冷空气汹涌地灌进屋,门合上的瞬间,宁兮抱住胳膊,缓缓地蹲下身去,由内而外的寒冷让她不住地发抖,寂寥失落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她揪起衣服胡乱披上,闯进浴室,接起一捧又一捧的水往脸上扑,待情绪足够冷静,她抬起脸,看进镜子里,见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宁兮,承认吧,你爱上他了,可你为什么要爱他?……一场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短短半小时,洗去了热浪和尘埃,却把没有全退的感冒病毒又带来了。宁兮想到先前感慨这病来得快去得快,实在可笑。生了病,又是断断续续地发烧,往后几天的出游计划全都泡汤,白天在诊所输液,晚上回客栈休息。秦沣带她去诊所,有时给她送餐,时间允许就带她下馆子吃,其余时间自己四处逛,某天看她输液无聊,给她带了一本书,供她打发时间。一连输了三天液,发烧的情况彻底稳住,不再复发,可咳嗽的症状又爆发出来,便开了药按时服用,然而五天的休假已临近尾声,归期在即。最后这天,宁兮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坚持要往洱海边跑一圈。秦沣不免担心,临出发前,在古城店里买了两块民族风十足的披肩,强制她披上,阻挡住海风的吹拂,这才允许她到洱海边溜达。放晴的天空倒映在水面,海天蓝成一片,有不少新人在水边拍婚纱照,白裙在碧海蓝天的映衬下,新娘子笑靥如花的娇羞模样显得很是惹人怜。宁兮坐在石头上,抱着双臂,目光远眺,望着一对一对新人,不自觉地露出笑脸。她和顾廷渊没有拍过婚纱照,双方见过面觉得眼缘过得去,两边的长辈就张罗着婚礼,像是赶场一样地领了证,办了个简单的仪式,期间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提要拍婚纱照。或许是自己没有过,才对展露眼前的格外艳羡。“喝水。”

秦沣从侧面走来,递给她一瓶水,而后在她身旁坐下,和她一样望向远处。宁兮接过瓶子,道了谢,只喝了一口,她并不渴。秦沣见她一直看着拍婚纱照的新人,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有没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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