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两位这么旁若无人的吃着东西,丝毫没有顾及边上他这位的感受,楚闫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来。只是他还没说话,身后的郁北齐忽然把他一把拉开,满脸狐疑的打量了一番韩察。随后又在沈七身上扫了几眼。这个女人他倒是没见过,就是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韩察!“这位小公子,看着有些面熟。”
郁北齐打量了一番后,便堆起了笑容,开口。面熟?楚闫霆眉头紧蹙。郁北齐认识这个男人?“你认得他?”
“似乎是我认识的一位好友。”
毕竟单看这身形和戴着面具的模样,十有八九错不了。“好友?你们认得?”
沈七微微偏头,看着韩察,面上情绪淡然,但仔细看,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笑。“不认得。”
韩察毫不意外的摇头,随即对上郁北齐的视线,缓缓开口,“这位公子应当是认错了人。”
他的声音有着少年般独特的清冽,和先前面对楚闫霆时宛若两人。郁北齐也禁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搞错了,毕竟今天灯会,大家都上街,碰到个相似的人也很正常。但,韩察的这份从容不迫,包括他面对楚闫霆时,也没有展露出丝毫的畏惧。这就是寻常的那些小公子,估计都得被吓慌张了。就比如一旁的杜鑫昌。他愣是被吓得到现在都没开口说上半句话,可想而知,楚闫霆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心理伤害。“确实,因为你和我那位好友的模样实在太过相似,不好意思哈。”
郁北齐点点头,虽然目光还在韩察身上,但话已经收回。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楚闫霆却很糟心。本来他就已经够烦闷了,结果郁北齐还要跑过来横插一脚。他凝了郁北齐一眼,“你觉得他像谁?”
他了解郁北齐,如果不是没有把握,他肯定不会贸然上前认人。而且,郁北齐的记性很好,加上他家里做买卖的,他也和他爹学了一手,认识的人虽然多,却也不至于到分辨不了的地步。毕竟他接触的人多少都是有身份的。难不成,这小子是谁家的儿子?呵!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子和他王妃私通一事被他家中老爷子知道了会怎样!这一时间,楚闫霆的脑子里迅速闪过好几个想法。郁北齐却冲他使眼色,随后继续摇头,“没什么,认错了。”
说到这,他注意到楚闫霆的脸色有些变化,便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到沈七身上,“不过,这位姑娘又是怎样的?你这么鲁莽闯进来,这是做什么呢?”
看他们的关系就是朋友之间,而且应该还挺熟。虽然说这姑娘确实美貌无敌,可这也不是楚闫霆直接闯进来打扰人家,根本不像他的风格。“你问她。”
楚闫霆的目光就没从沈七身上离开过。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现下,他却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女人做的出格之事已经不是一件两件,他堂堂楚王爷,这要怎么忍?郁北齐看看楚闫霆,又看看沈七。直觉告诉他,这个姑娘不好惹!“我是楚王妃。”
沈七一句话出口,直接惊掉在场好几人的下巴。饶是郁北齐平时再淡定,此时听到这话却也忍不住一愣。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姑娘说什么?她是楚王妃!!这种名号可不是能乱认的,若是楚闫霆这小子心情不好,直接把她砍了也说不定。就算这个女人长得漂亮,也不能这么妄想吧?郁北齐震惊的目光瞥过楚闫霆,却发现,这小子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反而脸上还带了一丝,你知道就好的神情。郁北齐以为自己见了鬼了,下意识朝着门口的楚时也看去。楚时也也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见此只能皱着眉,脸上神情略有些不解。当然,他也和郁北齐一样的错愕。这谁能想到,今天就是出来一趟,能吃到楚闫霆的大瓜?而此时,最最震惊的还是杜鑫昌!他觉得自己快没了。他之前还以为沈七最多就是楚王府的一个丫鬟之类的,还想着如果楚闫霆虐待她,他就去找他爹找他哥要钱,把人给赎回来呢。结果!这一句话直接雷得他里嫩外焦,好半晌他都没缓过神来。他就说,他就说这沈姑娘的气质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他就说呢,她懂的这么多,甚至好些都是他不会的,连他都忍不住甘拜下风,为她痴迷。没想到……她居然是楚王妃!郁北齐回过神来,又赶紧打量了几眼沈七,才问楚闫霆,“你确定?我怎么记得不是这个?”
楚闫霆大婚当日,他见到那新娘子的身形和眼前这个都是天差地别的,可以说完全不一样。所以郁北齐有些不信。而且听说那人不是被关起来了么?前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现在怎么就自己出来了?就他看楚闫霆这小子的模样,可是十分在乎的啊。当然,任谁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一块出来,还是在这种小隔间中,肯定是受不了的。更别说,这个女人是真的漂亮。郁北齐不信,真不信!楚闫霆冷哼一声,“那你就要问她了。”
这五年被关在清闲院,这女人不但没有一丝窘迫,反而过得风生水起,且看她和这个男人并不像最近才认得的。反而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想到这,楚闫霆就感觉自己胸口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戳在他的心口,让他吐也不是,进也不是,莫名的难受得很。“咳,要不我们去隔壁,大家都坐下,把话说清楚?”
郁北齐眨眨眼,余光却不由自主的朝着沈七那边看去。楚闫霆这小子这是有福气了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他就说,这小子守口如瓶的本领一点都没变!“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楚闫霆心里不舒服,此时只想把沈七拉回去。结果,沈七放下了筷子,缓缓抬头看了眼郁北齐,眉眼弯弯,笑容却不达眼底,“既然公子要请客,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