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一声令下,整个宋家立刻行动起来。分散在天极宗各处的宋家子弟被召集回了宋家,在长辈们的命令之下,宋家所有年轻子弟无论是谁,一律穿上丧服,即便是几岁的孩童也不例外。宋家门厅,举起了白帆,挂上了白灯笼,俨然是要举办白事的样子。不少天极宗弟子路过宋家府邸,见此情形都十分惊愕,赶忙去将此事进行禀报。宋家这么大的动作,很快整个天极宗上下就都知道了。“宋家这是要做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
“看样子是要出大事了。”
…天极大殿之上,诸多长老齐聚,连外出许久的大长老沈墨都已经回来了。但宋家一系的长老一个都没有来!宗主古卓山坐在上首,目光扫了一眼下方的诸多长老,看不到任何一个宋家之人,心头顿时一沉。古卓山已经知道练武场发生的事情,震惊之余,也是有些发愁。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也这么的突然。这打人的事情才刚刚解决,楚朝阳竟然就杀了一个宋家子弟,而且还是宋杰这等优秀子弟,这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啊。宋家本就对之前接连所发生的事情有所不满,如今又死了人,宋家不雷霆震怒才怪呢。换做是古卓山自己,也不敢保证遇到这种事情还能保持平静。整个宋家的怒火,足以燃遍整个天极宗,这可不是古卓山一人之力能压得住的,必须要慎重对待,否则后果将会极为严重。甚至有可能,天极宗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分裂。这是古卓山绝对绝对不希望看到的。天极宗一旦分裂,就等于是给了罗刹门可趁之机,罗刹门狼子野心窥视许久,一旦得知天极宗爆发内乱,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更何况,罗刹门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强悍的太师府,也一直在盯着天极宗。此时此刻,天极宗不能出乱子,否则将万劫不复。“诸位,今日之事想来你们都知道了,可有什么看法?”
古卓山出言说道。没有人说话,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哪怕是大长老沈墨,也是脸色凝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严重,他们也能够想象到宋家的怒火会何等恐怖。但事情总还是要解决的。可又该如何解决呢?宋家怒火的矛头,必然对准楚朝阳,若是宋家要求惩治楚朝阳,一命换一命,天极宗高层们能答应吗?按照常理来说,一个绝品资质的天才,价值绝对远高于一个宋杰。但问题是,宋杰是宋家的后生晚辈,被楚朝阳活活打死了,宋家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即便楚朝阳是绝品资质的天才,但宋家可不会管这些,他们更加重视自己的族人。更何况,这件事情确实是楚朝阳的过错,把人活活打死了,这放在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事情不占理,古卓山等人即便是想要偏袒楚朝阳,都不好意思这么做。见无人说话,古卓山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大长老,你觉得呢?”
没办法,还是只能找沈墨这个自己最坚定的盟友来开个口才行。沈墨眉头紧皱,见古卓山问到了自己身上,也不还推却。“宗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住楚朝阳,至于宋家的怒火,只能用其他方式来平息了。”
古卓山沉声道:“大长老是说,与宋家谈条件?”
沈墨点了点头。其他长老也是纷纷露出认同之色。如今之计,想要保住楚朝阳,就只有向宋家妥协低头,满足宋家的要求。哪怕是一些过分的要求也尽可能满足,只要能保住楚朝阳这个绝品资质的好苗子。当然,也有少数长老并不赞同。“宗主,宗门接连所发生事端,皆是因这楚朝阳引起,就算此子资质再好,但如此祸端,或许应该考虑他值不值得我等如此庇护了。”
有人站出来说道,提出了异议。“说的不错,楚朝阳固然资质卓越,但他若是给宗门接连带来祸端的话,那他便不是什么天才,而是一个祸根。”
“宗主三思,相比起一个楚朝阳,宋家对于天极宗更为重要。”
“若因为一个楚朝阳,而与宋家闹翻,我天极宗恐有倾覆之危。”
…不止一位长老站出来反驳了沈墨的提议,虽然依旧只是少数人,但已经是让大殿中的更多长老面露沉思之色。显然,他们说的不无道理。绝品资质的天才,和整个宋家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两者若是水火不容的话,宗门确实是要在这两者之间进行取舍的。古卓山有些头疼,和沈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到了事情似乎比想象之中更为棘手。就在这时,有人进入大殿禀报:“宗主,宋家的人来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好似有强敌上门一样。古卓山的神情也是有些凝重,目光看向大殿之外。只见大殿外面白帆竖起,纸钱飘洒,更有哭泣之声隐隐响起。一具棺材,当先被宋家之人抬了进来。见到这具棺材,大殿中所有长老齐齐变色,尤其是宗主古卓山,更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满是震怒。宋家,竟然把棺材抬到了天极大殿之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儿啊!你把为父也带走吧!”
“杀人凶手必须要偿命啊!”
…凄厉嚎哭之声响起,一个两鬓斑白的男子趴在棺材上面,脸上满是血泪,痛苦声响彻整个大殿。“是宋正元!”
所有人都认了出来,这哭灵之人正是宋杰的父亲,曾经的长老宋正元。众人没有想到,宋家居然把已经成了废人的宋正元都拉出来了。不过宋正元出来也的确起到了效果,他是宋杰的父亲,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也成了无法修炼的废人,可谓是凄凉至极。宋海等一干宋家高层,各个穿着丧服,满脸悲痛之色,走进了大殿之中。再往后,是宋家的中青一代,依旧是丧服遍身。而在大殿之外,宋家的年轻一辈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