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这个时代,只要你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就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否则会疯掉的,愧疚、自我怀疑、自我谴责这一系列的心理因素,能把人逼疯,这种情形只有一剂良药可以缓解,那就是金钱,不管是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是你保险柜里的现金。但太多的人,却并没有得到良药缓解,良药的缓解比不上自身的‘恶化’,那仅剩的一条道路就是疯狂的忙碌,让整个人像只陀螺一样的转起来,尽管内心很清楚这么转于现实并无半点改变和意义,但起码,可以安慰自我的心灵。一如祥子,其实社会的发展到了目前,并没有跳出这个框架太多,我们或许在嘲笑祥子,但现实却是大部分人都是祥子。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祥子不知道其中理,我们却是知了也无法改变。又或者,我们的确能够努力换一辆‘人力车’。思绪起伏之间,我手指在键盘上落下,书房里的灯光依旧,沉浸在他人回忆中的我,用一个个文字组建出一幅幅画面,凑成一个故事,直到桌上的手机微震,才把我从那个状态里拉回了现实,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人联系,只是一条新闻推送。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半,索性关了电脑,伸展全身,回了卧室睡觉,明天又将是疲乏的一天,从凉城驱车前往叶榆,横跨大区,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很堵,最近这两天老在朋友圈看到堵车的信息。一夜无梦,次日一早起身,先是把自己的衣物丢到洗衣机里搅了,前面这一趟外出,虽然只有几天,但还是造了不少脏衣物。本来我自己的衣服就不多,应季的衣物挑挑拣拣,就只有两身,统统塞进背包里,应该差不多了,反正去了也待不了几天。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才有时间在房间内泡上一杯茶,喝了起来。中午饭也是从小区饭店里点的,两女九点多就来了,跟着我一起在院子里喝茶,二雷不是一个聊闲的主儿,待了十几分钟,自己去厨房淘了个大号的杯子,倒了一大杯茶水抱着笔记本就走进了客厅,显然,作为一个月收过万的网文作者,她并没有存稿。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还要争分夺秒的抱着笔记本码字,更不可能带着笔记本出游。吃过午饭,确切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我们离开了滨河小区,经过十几分钟的路程,顺利出了凉城。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微微震动,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是好汉打过来的电话,我暗自镇定,不着痕迹的看了身边的许家姐妹一眼,戴好了蓝牙耳机。“喂,好汉!”
“你,在家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多了几分温柔在里面,这已经是姜汉妤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她的性子本就如此。“我出门了,现在刚出凉城,在路上,怎么了?”
“没有,我和小不点在外面逛街,打算顺道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有事,那就先去忙吧。”
我笑了笑,“我不忙的,放心吧,等我回来我再来找你们,大概也就是两天三的事情,你们趁着大假剩下的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嗯嗯,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那我挂了啊。”
“好的。”
挂了电话,不由得庆幸自己是真的好运,难怪今天一早上就感觉眼皮直跳,心里不太安稳,这才刚出凉城,好汉和小不点就到了滨河小区,大概率,两人是直接到了门口的,并不是什么顺道的说法,出门逛街肯定是逛过了。但真实目的并不是逛街,逛街才是顺带的事情。再晚上十几分钟,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是车上带着许家姐妹,在门口碰到了好汉两人,这个场面过于震撼,以至于我现在想到都觉得难以处理。大雷刷着手机,见我打完了电话。“我想听听歌。”
“你连吧,直接连你的手机就行,想听什么自己放,别用老二雷的手机,她的歌单我是领教过的,没有一首好歌,尽是些我欣赏不来的玩意。”
大雷抿嘴一笑,“这个倒是真的,不只是你,连我也不喜欢她的那些歌曲。”
我们口中的主角,此刻压根没注意我们,一个人坐后排,东西又不多,她索性就整个人横躺在后座上,耳朵里塞着两个耳塞,不知道在听歌还是在听书,难得有这么一次我说话没人跟着犟嘴。我冲大雷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过来。大雷将耳朵凑上前来,“怎么了?”
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耳朵,忍不住尝了一下,大雷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本能的躲了一下,只是又强忍着靠了过来,一瞬间,整只耳朵都红透了。“二雷不说话以后,整个空间显得好安静。”
大雷白了我一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心虚的朝后看了一眼,二雷没注意,这才放下心来,连好了手机,开始播放歌曲。《冬天的秘密》这首曲子刚刚响起的一瞬间,我的内心猛地一抽,看向屏幕,我已经记不清了这首歌的名字,但这个调子,我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掉。无法形容的那种感觉,就如同我当初所比喻的那样,从生活和记忆的罐子里掏一点值得回味的东西,这首歌,一击即中。仿佛把人重新拉回到了高中的教室里,三排桌椅的教室内,我的右边是杨芸,而杨芸的后座上是一个当初跟我一样个子矮一点的男生,名叫秦一森,当时总调侃他的名字,一森与医生,没想到他后来的确成了医生。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那个笔记本,本子上记着完整的歌词,在那个学生听歌还只能用MP3或者MP4的年代里,且只是偶尔几个拥有,秦一森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努力,学会了那首歌,然后在课后休息时间里拿出本子唱。最后,在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根本没想到的情况下,那天晚上,他将这首歌唱给了杨芸。为她而学,为她而唱。我不记得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大概羡慕、生气,又或者其他都有吧,总之,看得出来,那天晚上杨芸很开心,只是并没有接受秦一森的懵懂爱意,这让我内心好受了不少。这首歌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理解的,每次重新听到,都会下意识的想到杨芸,回忆起当初那段单相思的感觉。很奇妙,我这个马上奔三的男人,对感情愈发麻木的时候,偶尔还能掀起这样的情绪波动。“你也喜欢这首歌?”
大雷看着我问了一句。“挺好的,这首歌在我们读书的时候很流行,说实在的,我们那会出现的很多歌曲,都很经典,广为流传不说,却确实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而不像现在这样。”
现在如何,不用谁说,毕竟是公认的。这就是一个音乐裁缝时代!!“要开始堵了。”
一个转弯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长龙,以目前从车上向外看去,你能看到的路段,基本都被堵住了,几分钟也未必见得挪动一下。大雷摇摇头,“我们不着急,反正从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无所谓的,不能着急,也不能慌,慢慢来,总能到。”
我笑了笑,“你这口吻倒是像极了我当初在治安署的时候,领导强调安全工作时候说的话,对于车辆的要求就是这样,稳当的来,总能到,但如果你不稳当,那就未必能到了。”
“没事别打扰我啊,我想睡一觉,从现在开始,到了再告诉我,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肯定无法挪走了的。”
二雷转身,背对着我们,撅着个屁股,材质极好的修身长裤,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更显y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一巴掌。我点了根烟,放下车窗,看着外面的情形,手指无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不大一会,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一辆辆车的救护车从我们身边过去。“难怪这么堵,看来前面应该是出车祸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大雷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其实,每次节假日,在凉城通往外面的这条路上,都会发生车祸,区别只在于严不严重,这条路,因为前方跟村寨连接的岔路口比较多,又有很多摩托车在跑,这样的事情很多,也没办法避免,人,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大雷点了点头,“你说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些事情,却还是会发生那么多的车祸呢?”
“幸存者偏差吧,每个人都知道会发生意外,但每个人都觉得意外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彩票中奖的概率低到可怕,但所有买彩票的人都在想,为什么这个中奖不能是我呢?一直买总有中奖的时候吧?”
大雷笑了笑,“有点类似于大禹国人对待鬼神的态度。”
“对,左眼皮跳跳,好运要来到,右眼皮跳跳,去TM的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