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刚刚怕极了,虽然知道你会来,但还是怕,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人与坏人,不是这么定义的,就比如我,一会可能就要做一次坏人。”
刘雅偏着头,俏皮的看着我,“只有一次吗?”
我呛了一口,没接话。“你的话,我乐意让你做坏人,但只限今晚。”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以为你会更极端一些。”
“比如呢?”
“比如一拳一脚将他们全部揍趴下,恶狠狠的对他们说,这个女人今晚是我的,然后带着我扬长而去。”
“你像一个活在戏里的女人!”
“我跟夏沫不一样,我准确来说,只谈过两次恋爱,到目前为止,只跟第二个男朋友有过那种亲密的关系。”
我摇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刘雅自嘲一笑,“行吧,那就不说了。话说你刚刚怕不怕他们?”
“有点怕的,怕他们的年轻,十几二十年纪的孩子,感觉又没有受过多少系统的教育,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群人,什么都敢干,人其实很脆弱的,再大的体格子,一刀下去也一样会没。”
“太正经了我的秦哥哥,女人问你这个,并不是要你一本正经的回答的,你一点也不像你那个朋友。”
“是秦哥哥还是情哥哥!”
刘雅吐了吐舌头,“下次叫的时候你再仔细分辨!”
她的下次叫很快,经过反复分辨,我听清楚了,她叫的是情哥哥。多年所学本事和技巧,有了用武之地,在海量的理论知识加持下,依靠着本能的天赋之长,一夜之间,已然将我从一个毛头小子提升到了一流高手的强度。刘雅说我是天赋异禀,先天条件太好,没吃过多少猪肉,但她的好友常在耳边絮叨,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算是间接性的学识渊博,够资格下这么一个结论。而我则认为,是自己的悟性比较强。等我从酒店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了佳人踪迹,只留下满室馨香,桌上摆着还在冒热气的早餐,餐盒下一个小纸条,是刘雅的联系方式,特意在后面备注了‘微信同号’。【看你烟瘾挺大的,昨晚就注意到你烟没了,桌上给你买了一盒,我看了一圈他家酒店不提供烟】小纸条的背面是这么一句话。还挺贴心,二十多的软珍,抽起来口感要比紫云更细腻一些,但我这个年纪,依然觉得烈点好,抽起来太软的烟,容易让我不舒服。拉开窗帘,扫了一眼窗外,零星的几撮白烟在升腾,打开窗户就能听到下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去了一趟神都,才刚发现,原来小城的烟火气不止停留在老糖厂职工宿舍区。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昨夜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幕画面。揉了揉脑袋,“别想了,没有感情的,都是技巧,都是颤音!啊呸!!”
从酒店里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空落落的,还是以前忙起来的时候要充实一些,这个年纪,好像一切都在朝着理想的方向去发展,但又好像什么都悬而未定。我想大概只有金钱落袋、尘埃落定那一刻,才能填补我内心的这份失落。拦下一辆出租,想了想并没回家,先去一趟代理站,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代理站空有办公室,却没什么人,全部员工都被派往神都培训去了,我开了其中一台电脑,开始着手准备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奖惩机制,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好在我有足够的时间。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一转眼就已经晚上了,要不是腹中饥饿感传来,估计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在这时候,电话响起,三百和天下打过来的。我有些意外。“喂,姜好汉。”
“我叫姜汉妤。”
“无所谓!”
“我到凉城了,你要的东西,可以来拿了。”
听着电话那头没得情感的语调,就不由得让人心头火起,公平交易你情我愿,怎么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暂时没有兴趣,先存你那吧。”
“反正总有那么一天,你爱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姜汉妤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跟你有了约定,就一定会遵守承诺,在这5年之内,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在神都留着我的身子,不就是为了等我到凉城,你可以轻易得知我有没有在神都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
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转了一下办公椅。“随你怎么想吧,别不是你自己忍不住吧?”
“你才忍不住呢,混蛋!还有,我告诉你,这玩意可以修复,想骗你,你那招根本不管用。”
好汉挂了电话,看来的确有点生气了。点开那个一连串未读的,就是姜好汉,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安顿好了打车到人民路的酸猪脚店。”
那是一家还算实惠的店,重点是能吃得饱,口味的普适性也高,个别刁钻的另说。锁上代理站的门,回家把自己的狗窝收拾了一遍,其实就是把垃圾处理了一下,夹着那辆陪了我四年多的电瓶车往人民路赶。凉风习习,电瓶车行驶在平坦的城市道路上,安静、丝滑,无比惬意。她就站在门口,人站那就是一道风景,有时候我在想,上帝在创造女人的时候,一定是直接 往女人身体里塞气质的。因为有的人,不管她穿什么服饰,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样。比如好汉,一看就是软和。没有任何其他的词汇能比这个词更契合她。面色平静,不骄不躁,没有东张西望,倒是每每从她身边走过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瞧她两眼,哦,回头率大概说得就是这个意思。“走吧,好汉!”
“你不是在上面等我吗。”
她一手理了理耳边的发髻,动作温吞,尽管这话,应该是从一个满腹怨念的女人口中说出来,但她又的确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我记得我唯一见过她表现情绪的,只有威胁我的那天晚上。她是艺术学校的,很有可能那天的情绪也只是表演。 我两前后差了一个身位,她的步调不紧不慢的跟着,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庆幸,今天不是周末,客人还不算多。“客人吃点什么?”
“中锅+两斤猪脚+2份豆尖+1份茼蒿+1份粉条,暂时先点这些,其他不够的再说,哦,对了,记得给我们来上一份米饭。”
“好的!”
我看了一眼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姜好汉,“喝不喝饮料?”
“我想喝酒!”
“等一下,再加一箱啤酒,半冰半常温。”
她没说话,看着也不像是能喝白酒的料。“住的酒店?”
我一边说着话,点了烟,一团烟雾随着很轻微的风,缓缓朝着她移动。我伸出手,挥了挥!“换个位置,你那边风口。”
“能给我一根吗?”
“你会?”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她不会,一口烟下去,呛得泪花都出来了。“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