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原主出场的时候,刚好男主一位下属受重伤从前线下来,就住在女主所在的医院。
男主经常去探望伤员,一来二去,就和负责那一片病房的女主熟悉起来。
原主偷着跑来看男主,一到部队便听说男主和一个护士关系暧昧,去医院大闹了一场。
这是书中原主和男主的第一次正面冲突。
男主被当众“捉奸”十分难堪,怒斥原主不可理喻,但是,当时并没有提离婚。
那到底是什么导致他非要跟原主离婚?
寝室里,苗红和付玲还在看书,金连玉和另一个女生小声说着什么。
谢苗面朝墙壁侧躺着,蹙眉仔细回想书中那些被她忽略了的细节。
她记得,当时原主好像是想和男主求和,特地做了一桌子菜还煲了汤,在家里等他下班。
男主一直冷着脸,进门摘了军帽,又解开军装外套的风纪扣,直接进了书房。
原主眼中闪过失望,但还是扬起笑脸跟了过去,“涵江你还没吃饭吧?我做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男主的目光已经扫过写字桌和书柜,变得无比冰冷,“你进我书房了?”
原主被他的眼神吓得一瑟缩,“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帮你收拾了一下。”
然后,男主就冷声说了句““出去。””甩上了门,门板差点撞到原主身上。
再后来,男主一个人在书房内抽了大半包烟,出来就和原主提了离婚。
谢苗当初看这段情节的时候,代入的是原主的角度,只觉得原主一直在卑微地讨好男主,男主却对妻子冷暴力、出轨,就是个大写的渣男。
男主在发现原主进了自己书房后的反应,被她当成是厌恶原主,不喜欢原主碰他东西。
男主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抽了大半包烟,她也以为他是在思考怎么更体面地跟原主提离婚。
如今知道原主身边还潜藏着个特务袁姨,再去回想这段剧情,谢苗有了另一种猜测。
会不会是袁姨又利用原主做了什么,被男主发现,男主才决定离婚的?
毕竟男主跟原主提离婚的时候显得十分疲惫,一直在捏眉心,这是在书中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他对原主说:“谢苗,咱们离婚吧,我累了。”
当时原主反应很激烈,手边的杯子都打了,一个劲儿质问他为什么。
男主被问烦了,吼了她一句:“你自己都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原主哭得更凶,直说那都是因为她太在乎他了,才会做出那些事。
谢苗看的时候,只以为男主说的是原主大闹医院,还替原主不平。
几年见不到丈夫的面,足够让一个女人变得患得患失。
何况原主一到部队就听说男主在外另有新欢,一下子失去理智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如果男主指的是原主使手段嫁给他,甚至被人利用又做出了什么……
他那句“我累了”,那个疲惫至极的状态,就都有了解释。
谢苗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认定男主是因为遇到真爱,才以没有感情为由提出离婚,真是恨不得马上跳下床,把顾涵江送她那本《傲慢与偏见》拿出来再细读一遍。
当时原主为了挽回婚姻,认错、道歉、苦苦哀求男主,男主却始终无动于衷。
绝望之下,她歇斯底里口不择言:“顾涵江,你不就是看上那个乔又安了吗?我们从小订婚,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过她一个第三者,你有没有良心?”
“离婚是我们的事儿,你别乱牵扯别人。”
男主彻底不耐烦了,起身去拿军帽,“我和你从来没有感情,强求有意思吗?”
原主哭着去拉他,他却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出门前,他最后看了原主一眼,“咱们没有夫妻之实,等手续办下来,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以后你跟我顾涵江跟我们顾家在无一点关系,别再来往了。”
现在回想,他那哪是想要抛弃糟糠追寻真爱啊,他分明是要跟原主彻底断绝关系。
谢苗简直恨死了。
自己当初那么真情实感干嘛?就不能把后面的剧情看完再说?
如今倒好,她想知道真相,还得绞尽脑汁回忆剧情连蒙带猜。
不过,也幸亏她提前发现了袁姨。
否则原书的剧情就会成为她和顾涵江之间的一根刺,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在她心上扎一下。不知要用多长时间花费多少努力,才能将这根刺彻底拔除。
谢苗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刚觉醒记忆时那点愤懑,也随着这口气幽幽飘散。
现在唯一还搞不清楚的,就是女主乔又安到底是不是顾涵江的妹妹了。
顾涵江来过后没几天,学校又重新招了一位宿管,是个看着就老实木讷的中年女人。
估计二中的领导们也挺头疼的,学校不到半年就换了两个宿舍管理员,一个被举报,一个被抓走。这要不是早年破四旧,他们都想找个香火旺的寺庙拜拜去晦气了。
新来的宿管做事很认真,甚至有些一板一眼,看起来自然不如热情的袁姨好相处。
金连玉不免可惜,“也不知道袁姨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还挺喜欢她的。”
谢苗一点不替对方觉得可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家国家,总是先有国,然后才能有家。
袁姨为一己私利出卖国家,不管接下来要面临何种制裁,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谢苗从宿管处拿回刚收到的信,小心翼翼拆开,发现这回的信终于没被动过了。
她弯起桃花眼,将小刀收好,倒出里面的信纸。
没想到信纸里面还夹了不少枫叶,个个鲜红似火品相极好。
谢苗捏起几个看了看,觉得真的很漂亮,也不知道是从多少叶子里面挑出来的。
她记起自己为袁姨的事儿给顾涵江打电话时,对方说过等明年和她一起上香山看红叶。
他居然一直惦记着,还先弄了这些枫叶给她。
谢苗抿唇笑起来,找了本书把枫叶夹好,才开始看信的内容。
信里无非就是顾涵江最近又做了什么,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刻意提及那些枫叶。
不过他倒是问她,望山市这边是不是已经下过雪了,学校冷不冷?
谢苗看着,觉得心就跟寝室中间生的那个小炉子一样,温暖、熨帖。
要不回去跟妈学学,给他织条围巾?
第二天自习,展鹏发现谢苗书里多了个枫叶做书签,“这是你之前摘的?”
“不是,别人送的。”谢苗笑了下。
展鹏看着她眉梢眼角掩不住的愉悦,垂下了眸,“挺好看的。”
谢苗笑笑没多说,“对了,竞赛成绩快下来了吧?”
“嗯。考完快一个月了,应该要下来了。”
“我记得考完试高老师找咱们对答案,你好像考得不错。”
“你不是也考得挺好?”展鹏看她一眼,想到什么,又问:“英语你发挥得怎么样?”
“还不错。”谢苗眉眼弯弯。
还不错,那就是考得很好了。
展鹏目光在她仿佛会发光的小脸上打了个转,“那我就提前恭喜你进省队了。”
关注着省决赛成绩的,又何止谢苗和展鹏,纺织厂中学的老师比他们还急切。八壹中文網
经历过初赛被展鹏和谢苗碾压后,于得宝再说自己考得挺好,老师们也对此有所保留。
不过他们倒的确希望于得宝能考个好成绩,毕竟他除了数学其他科都一般,要是不走保送,考个冰省大学和冰省师范都够呛,更别提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了。
等待中,直到十一月下旬,省决赛的成绩终于下来了。
一起下来的,还有所有获奖同学的奖状。
班主任老师乐呵呵捧着奖状进教室,见于得宝又趴在桌上睡觉,也觉得他睡得十分顺眼。
她敲敲讲桌,“写作业的都把笔停一下,睡觉的也清醒清醒,等我说完再睡。”
同学们一阵笑,忙有人把于得宝推醒,“老班有事儿要说,先别睡了。”
于得宝烦躁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往讲台上一望,正对上班主任比菊花还灿烂的笑脸。
“跟大家说个好消息,咱们班在之前举办的省竞赛中表现十分突出,共拿下了两个一等奖、三个二等奖、五个三等奖,几乎是全校获奖总数的三分之一。”
虽然很多人都没参加竞赛,但涉及到班集体的荣誉,同学们还是兴奋起来。
不少人都下意识去看于得宝和王芳。
毕竟这俩人初赛时一个数学第三,一个英语第五,如果说班里有人拿了一等奖,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俩了。
于得宝嘴角已经挂上了自信的笑,王芳脸上也红扑扑的,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果然,班主任老师低头念起奖状,念到最后,“于得宝,数学一等奖。王芳,英语一等奖。”
于得宝笑着起身,上台接过了自己的奖状,“老师,你知不知道我考了多少名?”
同样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上来领奖状的王芳也有些好奇,“老师,我考了多少名?”
“我还没说完呢,你俩着什么急?”
班主任让两人回到座位上,“王芳这次英语考了全省第四十七名,至于于得宝,”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于得宝同学为校争光,数学考了全省第八。”
全省第八!
下面一阵沉默,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考得好!”
于得宝眉梢眼角也全是志得意满,只是他转着笔,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谢苗俏丽的笑颜。
她这次参加了数学英语两门决赛,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拿个一等奖应该没问题吧。
正想着,讲台上的班主任笑眯眯又丢下一枚炸*弹,“还有,省里已经通知下来,此次决赛中各科前十名将代表省里参加明年的国赛,咱们班于得宝同学很快就要加入省队了。”
这一下,教室里彻底炸开了锅。
纺织厂中学在市里一直被二中压着,更没法儿和省城那些重点高中比了。
谁也没想到,他们学校还能出个全省第八,还有人能加入省队。
如果明年于得宝能在国赛中拿到奖,哪怕只是个三等奖,也比一个省一等奖含金量要高。
到时候看二中那帮人还怎么在他们面前嘚瑟~
班主任一走,凡是获奖的学生全受到了同学们的关注,尤其是于得宝和王芳。
“王芳,你能把你奖状给我看一下吗?”
“也给我看一下。”
王芳虽然对于得宝能进校队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被好几个人围着看奖状,虚荣心也得到了不小的满足。
“对了,于得宝进了省队,也不知道二中展鹏和谢苗考得怎么样。”她貌似不经意提起。
王芳还记得去省里参加竞赛时,那俩人吹牛要考全省第一呢,真是自不量力。
“他们应该考得没于得宝好吧。”有同学说,“全省前十哪是那么好进的。”
谁知话音刚落,突然有同学一脸恍惚走了回来,茫然地在教室里看了一圈。
“你咋了?魂儿丢了?”坐在旁边的男生问他。
“没咋。”
那同学咕嘟咽了口口水,人总算回过点神,语气却十足不可置信,“我就是去办公室的时候,听江老师他们说,今年竞赛数学和英语全省第一,都在咱们市。”
全省第一在他们市!
听到的同学们全震惊得不能自已,“你没听错吧?”
“没、没听错。”
于得宝眸光一沉,那边,王芳已经脸色大变,站起身急急追问:“英语第一是谁?”
那同学被她近乎狰狞的面色吓了一跳,王芳却全然无觉,“到底是谁!”
“好、好像是二中的谢苗。”
二、二中的谢苗?!
王芳一屁股,跌做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