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宙殿内,李武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只是原本平静的脸庞已经荡然无存。
此刻的他,眉头紧皱在一块,紧闭的双眼一颤一颤的,似乎在挣扎着想要睁开。
与此同时,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流淌过的汗水,此刻却顺着李武的脸颊缓缓流下,一副吃力的模样。
事实上,李武此刻的处境,确实十分的凶险。
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李武身上七彩光芒流转,正和一道金银身影争斗到白热化阶段。
“李武,不要挣扎了,我的灵魂之力可是数倍强大于你,你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将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将会带领你的身体,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个你根本不敢想象的高度。”
这金银身影,正是突然闯入此地的烛麟。
烛麟双手抱肩,双目中金银二色光芒闪动,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李武脸色难看无比,并没有理会烛麟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操控着一头七彩神龙,在一片金银二色虫海之中肆意横行。
只见七彩神龙一个神龙摆尾,瞬间令得一大片的金银飞虫被拍散。
随后七彩神龙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口中喷出一道粗大的七彩光柱,一个横扫下去,一大片的金银飞虫被扫荡一空。
然而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武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心中渐渐滋生出绝望的情绪。
不论七彩神龙消灭了多少金银飞虫,对面的烛麟只需要大手一挥,就会有更多的金银飞虫出现,然后浩浩荡荡地冲向李武和七彩神龙。
“没想到你竟然获得了如来经,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门功法可是佛族的核心功法,哪怕在混沌之中都是最顶级的功法之一。”
“就是可惜呀,你这门功法如今不过小成罢了,若是修炼到大成,说不定你的灵魂之力还能够暴涨一大截,虽然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却也能令我大费手脚了。”
“不过,就算是佛族族人,能够将如来经修炼到大成者,也不会超过两手之数,至于你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烛麟满脸微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揶揄。
不过见李武一点没被影响的样子,烛麟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祂的灵魂之力确实是李武的数倍之多,但是曾经的祂可没有学过什么灵魂之类的秘术。
这些金银飞虫,都是祂依葫芦画瓢,施展出的一门曾经遭遇过的灵魂秘术。
可是这种对于灵魂之力粗浅至极的运用,根本无法和李武的灵魂化龙相提并论。
否则的话,凭借他数倍于李武的灵魂之力,早就将李武给制服了,哪里可能消耗这么长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灵魂所化的七彩神龙更是光芒暗淡,眼中灵性大失,一副即将溃散的模样。
“哈哈哈,李武啊李武,看来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你的身体,我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虽然消耗了不少灵魂之力,但是总体来说,烛麟的状态还是十分不错的。
哈哈大笑一声后,烛麟大手再次一挥。
刚被七彩神龙肃清的金银飞虫,再次出现,浩浩荡荡地朝着七彩神龙飞去。
这一次,七彩神龙的速度明显放慢了无数倍。
还不等七彩神龙发动攻击,就已经被无数飞虫落在身上,密密麻麻地附着在七彩神龙的身上。
这些金银飞虫一附着在七彩神龙的身上后,就张开大口,疯狂撕咬起来。
一时间,李武就尝到了万虫噬魂的痛苦。
他抱着脑袋,痛苦的嘶吼起来。
七彩神龙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即将被吞噬殆尽,口中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爆!”
李武强忍着灵魂传来的痛苦,怒吼一声。
轰!
七彩神龙身躯骤然一个膨胀,随后猛然爆炸。
七彩风暴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那漫天的虫海,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被瞬间肃清。
见状,烛麟的脸色突然一变,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之前的七彩神龙,一次攻击虽然能够肃清一大片金银飞虫,但相对于虫海来说,却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但是七彩神龙最后的自爆,竟然瞬间将整片虫海肃清,一股剧痛骤然传入烛麟的脑海中。
好在,祂的灵魂还留存了不少,这股剧痛只是一瞬间就被祂压制了下去。
“好好好,没想到最后差点被你摆了一道,不过现在的你,再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了,你的身体一样还是我的。”
烛麟压下灵魂剧痛,看着李武,冷冷一笑道。
说完,烛麟大手一挥,又是一片金银飞虫出现,“给我吞了他。”
得到命令,金银飞虫振翅而飞,迅速朝着李武逼近。
此刻的李武,脚步虚浮,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看着越来越近的金银飞虫,李武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本以为重生一世,是宇宙的垂怜,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场阴谋罢了。”
“凭白做了这么多努力,最终却也只是做了他人嫁衣。”
李武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副认命的模样。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尘封脑海中的记忆开始闪烁。
“李武,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模模糊糊中,一个已经被李武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面容出现了。
那是一个穿着黄白相间上衣的妇人。
此刻的妇人,正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孩童。
李武看去,那孩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可爱的脸颊上红扑扑的,赫然和现在的李武又几分的相似。
那孩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冲着李武灿烂一笑。
李武刚想上前一步,突然天地变幻,李武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病房之中。
病房中,妇人满脸憔悴地躺在一张病床上,看着一旁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童,满脸不舍。
“李武,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妇人柔和地摸了摸满脸懵懂的孩童。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又哪里能够明白,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就要永远地离开自己。
小小的他还幻想着,母亲赶紧好起来,然后带着自己去吃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饭店。
“这是你老爸留给我的,以后如果碰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将这枚戒指送给她吧。”
妇人艰难地将手上的戒指取下,然后交到了李武手中。
随后,妇人又在病床上不断叮嘱着些什么,只是那时的李武又怎么可能听得下去,只是胡乱地点着头,一副应承的模样。
说着说着,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是彻底消失。
“滴!”
只有那尖锐的声音,至今还徜徉在李武的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