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女人的钱袋子,再加上前面有人撞到人跑了,声东击西,这种伎俩谁不知道?
“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这样明目张胆,被抓到了还死不承认,无耻之徒。”
“还是偷一个女娃子的钱袋子,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靠双手吃饱饭,居然到大街上来偷钱,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啊。”
“打一顿。”有人高呼一声。
“对,打一顿。”周围的人也跟着真臂高呼。
干瘦男人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我没有偷,我是不小心摸到这位小姑娘的钱袋子,我发誓。”
“不小心摸到,还摘下来了。”
“小偷的发誓有谁会信?今天不好好惩罚你,你还要偷别人,大街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遭到你的行窃。”一个壮汉抬起一脚,就揣在小偷的胸口上。
小偷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又有几个男人过来一个人一脚,还有妇人将鸡蛋,石头,扔在他的头上。
小偷形容狼狈,惨不忍睹。
秦容弯下腰,把钱袋子从他手里拽过来,“吃一堑长一智,姑奶奶暂且饶过你一次,下次还偷,就砍掉你的双手。”
本来她和州伢子要亲手教训的,这下小偷被揍惨了,他们也用不着出手。
“小娘子的身边,跟着一位官爷呢,也敢造次。”
有人摇头。
“嗐,当小偷的哪个不是抱着侥幸之心,都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呢。”
小偷披头散发,身上都泥脚印,鸡蛋液,还有脑袋破皮流的血,顺着流到脸上。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激怒这些围观的路人,只希望人们赶紧散去,他好找个地方拾掇拾掇自己。
秦容拿到了钱袋子,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一件事来。
她盯着小偷,“你是咋盯上我的,在哪里?”
古代的上衣宽松,特别是冬天的,更是遮了大半个身体,她将钱袋子挂在腰处,走在街上是看不见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人知道她身上有不少银子,说不定是专门锁定了她。
事情,或许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秦容又想到,她把盒子里的银子取出来,放在钱袋子里,找的地方很隐蔽,保证没有人看到,再者,去那家成衣铺子买衣服,付钱的柜台被架子遮挡着,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她取出这么大一个钱袋子。
那人神色更加慌张了,他头垂得跟更低,不敢去看秦容逼人的眼神。
“你说啥,我听不懂。”
秦容挑挑眉梢,“是有人告诉你,我身上带着银子,对不对?”
裴辰州细细一想,也明白过来了,他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如果秦容被盯上,那还得了?这个小偷被打击了,还会有另一个小偷,最关键的是,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没有,是我自己要偷的,我已经挨骂挨打了,你还想咋样,做人留一线。”小偷嚣张道。
秦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肯交代,是为了以后好再偷,这才是你的留一线吧。”
小偷被说中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反正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你要我交代,我也交代不出啥子来。”
反正他挨也挨了,这两个人总不能要了他的命吧,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边热闹,万清俞,吴氏她们也都过来,这才知道当事人是秦容,每个人都怒了。
王庚又给了小偷一脚,吴氏和菱花是一阵斥骂嘲讽。
几个士兵买够了年货,也都来看热闹,见被偷的是裴少尉的心上人,这还得了,纷纷说要把小偷送到营地上干苦役。
小偷看这丫头家人朋友一大堆,还多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要把他押送到营地,更是心虚得不行,但他还是不肯交代,结结巴巴说,“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不敢了,求求你们,绕过我这一次吧,给我个,给我个机会。”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小偷的额头滚落下来。
“哎呀,还尿裤子了,真是不知羞。”
有个小孩指着小偷的裤子说。
大家一看,果然,小偷的裤子裆部湿透了,还有尿液流在地上。
人们捂着鼻子后退。
“早知道被吓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当小偷了嘛。”
“就是,这下子脸都丢光了。”
秦容摸着下巴,“不交代,就只能去营地做苦役噢,每天吃馊馒头馊饭,有的还发霉,生出了蛆虫。”
裴辰州嘴角抽了抽,他们营地有这么恐怖吗?不过,吓一吓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也好。
小偷甚至已经在想象自己吃馊饭的情景,发出一声干呕,再看面色冷漠的少尉和士兵,知道这个女娃子绝对没有在开玩笑。
“我不要去营地干苦活,求求你们不要带我走。”小偷颤抖着声音说。
“好啊,那就交代是谁让你来偷我的钱袋子的。”秦容冷冷说。
小偷环顾一圈,仿佛在寻找某个身影,那个人没有来,应该是太忙碌了抽不开身。
只是要不要把人交代出来,他还在有点犹豫。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他一下子爬起来,就朝人群里冲去。
人们一时没有回过伸来,本能地往两边闪开。
裴辰州眼眸一沉,几个健步飞奔上前,将对方一脚踹倒在地上,再一把揪起来。
本来他没有打算将这个人带到营地,最多是吓唬一下他,现在觉得,这样的人,不好好惩罚惩罚,永远不会收敛。
正要将人扔给几个士兵,小偷预感到他要做什么,浑身抖得像一个筛子。
“别,官爷,我这就谁这就说,只是我说了,您不要把我带去营地成不?”
裴辰州冷哼,“看你的态度。”
“那个跟我说秦姑娘身上有很多银子的人,是,是好客聚酒楼的小二林锤子,他是我的堂兄,跟我说秦姑娘每个街天都能分好多银子,让我和胖子打算打算,我本来不太敢,一直犹豫着,可是这一次他又告诉我,秦姑娘分了一大笔,我就忍不住了,想偷走了去做买卖。”
原来是好客聚的伙计。
秦容皱起了眉头,这就让她有点不好办了。
要是让欧大哥知道酒楼出了那样的败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裴辰州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他和秦容对视一眼,等着她拿主意。
秦容心想把这个人押到酒楼,会不会伤了欧大哥的面子。
但这种事情,必须当着林锤子的面指认。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郎朗响起,“是我们酒楼的人所为,我绝不姑息纵容。”
是欧锦言,他说话间,人们让开一条道,他来到秦容他们的身边,一贯淡然优雅的面上,此刻都是严肃,冰冷,这样的欧锦言,秦容还是第一次见。
“还劳烦裴兄弟的人,把此人押送到好客聚楼,指认林锤子,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交代。”
秦容叹了一声,“欧大哥,我实在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欧锦言知道她的想法,他道,“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做错事的是我的酒楼里的人,你就觉得过意不去,我向来是个分得清是非的人,任何人都有可能犯错,就算是好客聚的人,我也未必能全部把关,人毕竟会伪装,我并不会因此觉得面上不好看。”
他这样说,秦容心里面顿时通透了,“欧大哥,有的时候,你比我明白。”
欧锦言笑了笑,“走吧。”
瘦子被押送到好客聚酒楼,身后还跟了一大群赶集的人,正在收拾桌子的刘锤子一看到这样的阵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手一下子没稳,一摞盘子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何故这样慌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欧锦言冷声道。
刘锤子见势不妙,就往后花园跑去。
林大厨和另一个小二挡在门口,将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