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转头看向幕南擎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鲜红的血,那把刀子仿佛同时插进了她的身上,苏溪的腿忽然发软。幕南擎额头上的汗珠滴在了她的手背上,苏溪慌乱得捂住他的伤口,拼命得朝着人群求救,拜托路人拨打急救电话,声音中带着嘶哑和哭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幕南擎还需要她,身边有人听到呼喊,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苏溪不停得呼唤着幕南擎的名字,让他不要真的晕过去。终于在苏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救护车来了,护士带着担架连忙跑了下来,轻柔得把幕南擎放置在单架上,避开碰触伤口,造成什么二次伤害。苏溪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一直魂不守舍担心不已,幕南擎手握着苏溪,轻轻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给她安慰。护士和医生给幕南擎做着初步的检查和用上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机器的声音每下都砸进苏溪的心里,提醒着她,是自己要出来幕南擎才会受伤。苏溪低着头,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眼泪从眼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幕南擎咬着牙撑着疼,还是会从牙缝中挤出几声轻呼,苏溪立马起身走到他身边用纸巾帮他擦着汗,她把手递了过去。“你要是实在疼得话,就咬我手臂吧。”
幕南擎挤出个虚弱的微笑强行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他不许任何人伤害苏溪,自己又怎么会伤害她呢,别说还可以忍,就是不能,他也不会选择去伤害苏溪。苏溪急得问旁边的护士:“有什么方式让他不这么疼吗?”
护士刚给幕南擎做了简单的清理和临时的止血处理。“现在还不能上止痛药,他得保持清醒,不然会出事。”
苏溪听到护士的话,紧咬着双唇,不停得盼着早点到医院,祈祷幕南擎可以平安无事。在过了两个红绿灯后,终于来到了医院。救护车刚到,就有医生护士迎了上来推着急救车一路朝急诊室奔去,苏溪也紧随其后。在手术室门口被拦了下来,护士拿着各种告知书递给苏溪,苏溪手颤抖着签下名字。护士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毫不犹豫地说出:“夫妻,我们是夫妻。他是我丈夫,拜托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拜托了。”
苏溪整个眼睛通红,她不知道可以帮幕南擎做什么,只能低声哀求着医生,看着幕南溪被推进去。苏溪所有的力气在手术门关上的那刻消失殆尽,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她握着手机嘴巴轻颤,一遍遍的向上天祈祷着幕南擎可以没事。苏溪不是个信这些的人,可若是佛能救他,她愿意付出所有。她硬撑着拿着所有的缴费单子去收费区缴费,她几次眼泪就要落了下来,又强憋回去,不想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苏溪缴完费回到手术门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灭,手术室的长廊里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和恐惧将她整个吞噬。她打开手机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国内也是深夜,她不想打电话过去让家里跟着担心,只好自己默默忍受着煎熬。她站起身在手术室门口来回的走着,只到有路过的护士过来,安慰她不会有事,她依旧坐立难安。护士拿来瓶水和纸巾递给她,和她说:“你这样等会儿脱水或者晕倒了,你的丈夫谁照顾他呢。”
这话让苏溪安静了下来,坐回椅子上喝起了水,护士又拿了些面包给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以后,见她缓解了些,离开去病房。苏溪机械性的坐着吞咽性的动作,她的魂也跟着幕南擎走了,如果幕南擎出事情,她也坚持不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苏溪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询问医生幕南擎的情况。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脸上的汗,“别紧张,已经没生命危险了,剩下就是养着了,还有些事等病人回病房,你来办公室我和你说。”
苏溪连忙点头应着,她跟着护士来到病房,将幕南擎抬着放在床上,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疼不已。她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后,也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走进医生办公室。医生见她进来,叫来了个华人护士做翻译,让苏溪明白情况。护士告诉苏溪,现在幕南擎生命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他的肾脏可能会出现问题,而且会比较严重。苏溪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问:“那需要怎么办?”
医生告诉她,现在还不能肯定要等过几天看幕南擎的恢复情况,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苏溪点头,谢过医生后,拿着所有的检查单走回病房。苏溪坐在幕南擎身边,她专门要了个单人病房旁边还有张床,可以供她休息。她却完全没有休息的想法,只想守着幕南擎。这会儿幕南擎的麻醉还没过,她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颊,握住他的手,小声囔囔着:“幕南擎,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出门你才会受伤,你千万不要有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苏溪用这样的方式缓解着内心的焦虑,仿佛幕南擎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和她对话一样。等到医生说麻醉已经过去了,她观察着幕南擎发现他还没有醒,只是来回动了两下,好像很不舒服。苏溪帮他拉好被子,用棉签沾了些温水涂在他嘴唇上润了润幕南擎干裂的嘴唇。幕南擎嘴张了张苏溪凑过去,却没听清幕南擎在说什么,只听见声轻嗯。她想到应该是幕南擎伤口疼,便拿起了医生给的止疼药,把他扶了起来,让幕南擎靠在她腿上,放进他嘴里,喂了口水,药在嘴里却一动不动,只有水咽了下去。苏溪没有办法只好含口水渡到幕南擎嘴里,把药喂了下去,再扶着他躺好,她撑着头望着幕南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