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斯摇了摇头，冷笑：“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有效，无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对高危诡物对策团队’。”
长夜有些难以想象：“下三滥的手段真的能对诡物这种东西起效？”
欧斯瞥了长夜一眼：“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诡物啊。”
“你又是怎么和誓约联盟‘友好相处’的？”
“呃。”长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我主动投诚的……”
“……”欧斯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总之这不重要，我们和他们也没有非要敌对的理由不是吗？”
“你说的对。”
“那你接下来？”长夜脑袋侧面长了颗眼，询问地看着欧斯，“如果你不喜欢和他们相处，不必勉强自己。”
欧斯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对他们的某些手段不太苟同，算是理念分歧，不是讨厌他们。”
“那就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王城一个较高处的平台，长夜抬手，用红色特效在空中写了几个大字“我需要传送卷轴回去”。
长夜当然能自己传送回去，但这不是要向誓约联盟表明态度吗？况且，黑森林的事情也迫切需要解决。她能感知到，黑森林仍然在以不慢的速度扩张，若是真的无法压制，许愿也得尽早安排人手。
……
此时，誓约联盟某间指挥室。
因为命运系统的“时空锚定”，尽管在次级位面待了很久，主宇宙的时间其实也没过去多少，休伯特与萨克菲斯两大特级执行者都还在。
看到屏幕中显眼的鲜红字迹，以及字迹之下，平台上光明之大站着的“混沌愿望”与“起誓者”两大高位人型诡物，指挥室中安静了片刻。
“准备几张传送卷轴，我去会会它们。”休伯特眯眼盯着屏幕上的两个“黑衣人”，沉声下令。
这时，轻易不会干涉休伯特行动的萨克菲斯突然开口劝阻：“休伯特，黑森林的侵蚀连誓约联盟曾经的创始人也扛不住，他拥有和你极其相似的‘全面’抗性。”
休伯特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与其对视，萨克菲斯寸步不让。
“啧！”片刻后，休伯特主动移开目光，退了一步，“那就给它们送一张传送到黑森林之外、无人处的卷轴，再给我一张同目的地的。”
这次萨克菲斯没有反对，只说道：“这次我与你一起。”
休伯特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反对，嘴上却说：“但愿你没有过花言巧语发誓却不遵守的黑历史。”
萨克菲斯神情平静：“除了成为执行者时的誓言，我从不发誓。”
……
王城某个平台上。
一阵闪耀不刺眼、星辉般的传送光芒突然出现又很快散去，一张羊皮纸卷轴落下。
欧斯主动上前，抬手接住卷轴，上下抛动，表情略有不满：“居然还是当年的星光传送技术，真是不思进取。”
长夜说了句公道话：“秩序纪与混乱纪每1000年更替一次，每次混乱纪到来，人类几乎都要灭绝一遍，还能保存下来完整技术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欧斯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这种情况他当然清楚，当年他还活着的时候，那个秩序纪的人类，就是几乎从零开始攀科技树与神秘树，哪像这个秩序纪，还有前人保存完好的果实可供拾取。
他刚才那么说，纯粹只是无意义地表达无意义的不满。
欧斯在不激活卷轴法术的情况下摊开卷轴，看了几眼后说道：“传送坐标点在北境某处冰原，目前还没有被黑森林侵蚀，过去吗？”
长夜点头：“过去吧。”
……
北境某处冰原。
无风，白雪如絮，静静落下，天地一片苍茫。
几乎不分先后，两道传送的星辉亮起，各自带来两道不属于此处的身影。
落地刚站稳，休伯特目光如电，手中特制的大号手枪对准长夜额头，与此同时，一把黑色长枪悬浮着抵住休伯特眉心。
萨克菲斯默然一瞬，苦笑着上去打圆场。——所以他才讨厌和休伯特这家伙共事。
休伯特显然不会听萨克菲斯的，长夜如今已经不怕誓约联盟，很大度地挥挥手让欧斯收回长枪，结束毫无意义的对峙。
欧斯倒是痛快召回了破灭之枪，嘴上却颇为玩味道：“两个各带有一个背誓印记的特级执行者，誓约联盟就这么放心让你们来见我？”
两人都是不明显一愣，萨克菲斯更是不自觉问出声：“什么？”
欧斯：“我看看……嗯，一个三岁时发誓保护姐姐，一个五岁时发誓……要建造一座巨大的巧克力城堡？真是可爱的后辈呀！”
休伯特：“……”
萨克菲斯：“……”
长夜：“……”
噗，不行，要忍住，至少表面上不能笑！绝对不能笑！要笑就在看不到的地方笑个痛快！
于是，长夜身体内部，外人窥视不到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哈哈哈哈”此起彼伏。
身为眷属与长夜联系特别紧密而被迫听到魔性呓语大笑的欧斯：“……”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却不得不强行忍耐。
休伯特不出意外脸黑得如同锅底，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力道又紧了一分。
萨克菲斯嘴角微微抽搐，苦笑：“儿时一点早已淡忘的不走心戏言，没想到如今竟是成了致命的破绽。”
欧斯懒洋洋地说道：“以你们的实力，有没有这破绽都差不多。”
休伯特阴沉着脸，左手又掏出一把同款手枪，指向欧斯。
欧斯眯起眼。
没等他做什么，萨克菲斯连忙挡在休伯特身前，以身体堵枪口的同时，强行按下他的双枪：“有话好好说，我们不是来较量的！”
休伯特抿着唇，冷哼一声，顺势收起双枪。
萨克菲斯松了口气，心下暗骂休伯特疯狗行径拉低交流效率提高工作难度，面上丝毫不显，只苦笑着推了推眼镜，说道：“抱歉抱歉，我这同事脾气糟糕了点。”
“无妨。”长夜耸了耸肩，“我想知道，誓约联盟还愿意信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