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效率很高，沃特城邦居民也不算多，没过几天，长夜的识海中就新增出几千颗黯淡的不起眼星子。
与此同时，一大波高质量的、狂热的无形信仰之力源源不断涌来，让长夜如同浸泡在温水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饱足。
以信仰之力为食，这是凯尔斯世界的“诸神”愿意庇护各个智慧种族的根本原因。一般来说，5000的虔诚信众就足以确保一个“神灵”饱腹，胃口最大的那些，也不会超过1w信众。
沃特城邦5000出头人口，之前的虔诚度平均一下，勉强够提米拉维持住8分饱的样子。
信仰之力是食物，能提供“诸神”生存所需的营养与能量，也仅此而已。想拿来修炼强化己身之类的，世界规则根本就不支持。
“诸神”之间征伐不休，说白了也就是为了一口饭或者囤点粮……
所以说，这真的是个非常神奇的世界。
长夜瘫在后花园喷泉池里，一边晒太阳一边考虑合适的说辞。——她不准备让沃特城邦向狂信徒的方向转化，这对人类的自立没有好处。
反复斟酌，长夜最终通过象征神秘学联系的光点，向大祭司降下“神谕”：“信仰不该阻碍生活，凡事以生产为重。”
“宽恕心灵不静者，信徒是否虔诚该以行为判断。”
——生产才是第一要务，信神不是；那些死活用不出神术的也别歧视，只要他行为端正愿意做做样子本神就承认是虔诚信徒。
事实上，比起那些虔诚者，长夜确实更欣赏那些信神大环境下坚持不信神的子民。——地痞不算。
毕竟，长夜最终能否按照计划完成提米拉的愿望任务，恐怕还得指望那些勇敢的“叛逆”之人。
发送完“神谕”，长夜闭上眼，集中精神“窥屏”。
……
维罗大陆。
荒野中，一支红衣军队正在沉默地行军，中军帅旗之下，身穿白底红边精美铠甲、披着血红披风的美丽公主英姿飒爽地策马而行。
长夜：“……”
这才多久？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可视频或电话的时候没感觉啊？难道说，只有“网线”直接相连的时候两个次级位面的时间流速才会临时互相锚定？
欧斯非常能干，编写一整套神术没用多久不说，逻辑严密一眼过去毫无破绽。
眼的自动响应机制录入，最初也是最忙的一波过去后，长夜就只偶尔拿出来看一看有没有需要更新调整的地方，其余的时间都放置在永恒暗域里，还真没有发现两边的时间流速差距居然这么大。
摇了摇头，长夜主动戳欧斯：“欧斯，你懂不懂蒸汽机技术？”
行军中的金发碧眼公主面不改色，精神回应道：“我有往复式蒸汽机的整套工艺和图纸，别的诸如蒸汽机车、枪械等等也有全套。”
长夜：“……”
对不起，我给穿越者丢脸了。
“你怎么会记忆这些东西？”
欧斯：“原本的打算是彻底毁灭之前随便送点科技侧文明遗产进入宇宙，也算是留个纪念吧。”
“……总之，一起打包发给我，蒸汽机优先。”
“好。”
……
凯尔斯世界，水神殿后花园喷泉池。
长夜面色复杂地睁开眼，一边整理脑中新增的蒸汽时代科技侧知识，一边再次感慨不愧是欧斯，誓约联盟这个庞然大物的创始人。
这完全就是个十项全能的完美异世爽文主角啊！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长夜掩面，倍感羞愧。
……
时光如流水，转眼几个月过去。
沃特城邦的人们大多已经初步掌握神术“掌控·水”，天资聪颖且信仰虔诚的少数几个甚至几乎玩出水系元素法师的架势。
剩下的，要么年纪不够，要么混不吝，要么太过理智而无法产生“信仰”。
就算没有信仰，一旦念诵过具备神秘学效力的尊名祷词，联系依然会建立。
经过几个月的筛选排查，长夜最终选择了因为始终无法施展神术而被票选下台的前执政官诺瓦·史密斯。
诺瓦·史密斯是沃特城邦最好的铁匠的长子，本该继承其父光荣的家业成为又一个最好的铁匠，可惜诺瓦自小不爱锻造爱哲学，最终走上执政官的道路。
长夜看中的是诺瓦的搞事能力，且没有什么太大的黑点，别的，她不在乎。
第一次，一份蒸汽机原理知识隔空传递到诺瓦脑子里，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第二次，一份蒸汽机设计图传到脑子里，这个男子忍不住问：“神，您为何赐予我这些？”
长夜用早已想好的说辞回答：“我希望沃特的子民强盛。”
“你曾是最好的执政官，不要让我失望。”
第三次，诺瓦壮胆讨价还价：“您卑微的信徒已经不再是执政官，为您服务力有未逮，若是……”
长夜仍然早已准备好说辞：“子民内部的问题我不会干涉。”
诺瓦诚惶诚恐地致歉，眸光闪烁。
……
也不知道诺瓦是怎么做的，没过多久，蒸汽机械的知识渐渐在沃特城邦风靡开来，诺瓦本人也重新被票选成为执政官。
长夜对诺瓦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py交易不感兴趣，这样一位不信神的领袖，对她的目的来说只会是好事。
凯尔斯世界的人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科技发展始终被压制在冷兵器时代，锻造技艺却发展得神乎其神，加上常人两倍有多的体质强度，只要钢材充足，手搓现代蒸汽机不在话下。
这就是问题所在。
沃特城邦很偏僻，周围没有任何矿产资源，一切金属矿物全靠与邻居巴拉城邦交易得来。
当初沃特城邦先民之所以看中这里，也恰是因为这里足够偏僻且“贫瘠”。
是的，那是一群不信神、试图避开众神争锋的“叛逆者”。
可惜，隔三差五的水涝灾害，再加上偶然发现的初生于泉眼中的提米拉，他们最终没能坚持，选择了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