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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自己人?(1 / 1)

系统以愿望权能为核心搭建起的框架还在,功能无损,可ta自己,却消失不见。

许愿是需要代价的。

长夜知道这一点,也觉得自己知道这一点。然而,第一次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才明白,什么叫切肤之痛,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许愿,”长夜声音嘶哑,叠音重重仿佛许多人同时在说话,“我将与‘命运系统试作1号’再度重逢。”

愿望权能没有回应她。

长夜默然,噩梦之底由众生绝望沉淀而成的虚幻黑泥流淌过她的身体,不染丝毫。

自绝望概念的集合中苏醒归来的长夜,自然而然拥有了绝望权能,已经不会再被这些具象化的绝望所影响。

但是,她宁愿从未醒来。

她莽撞与自负的代价,不应该由系统来支付。

系统,已经救回她两次了。

已知,系统的制造者类似造物主,两者明显都属于秩序侧。

已知,系统编写、被愿望权能接受、固有在自己身上的“框架”,有命运记录的功能。

所以,只要自己能够达到自由操作命运记录的程度,并彻底转化成秩序侧存在,就有可能以自己的经历为媒介,从过去的命运记录中再现出真正的命运系统试作1号。

……就算这个设想无法实现,只要努力往上爬,总有一天能够得到请求那位造物主帮助的机会。

所以啊……

长夜努力收拢身上次第崩裂开的、眼睛一样的暗红缝隙。

要,活下去。

不能,让系统,的选择,变成,笑话。

……

很久以前,世界上本没有神。

机缘巧合之下,在人们对美好的向往之中,希望的神灵懵懂诞生了。而在世界的平衡之下,与希望对立相生的绝望,亦在众生梦境的深处慢慢沉淀。

多年过去,世界上唯一的神灵希望,在偶然显圣与以讹传讹之下,被人们误以为是执掌生命的神灵,膜拜者日益增多。集众多美好品质于一身的希望之神不愿承认生命女神的名号,却也不忍心苦苦哀求神灵垂怜的人们无神看顾。

神灵的时间太过漫长,相比之下,人类的一生那样短暂。在迁就与怜悯之中,希望之神默认了生命女神的“别称”。在那之后,是此世人类文明最美好的时代。

直到,众生的梦境再也无法承载绝望的重量。

那一天,本该虚幻的绝望压垮了同样虚幻的众生梦境,侵入现实。希望之神挺身而出,以自身为代价,让失控的绝望重归有序。

然而,多年沉淀的绝望太过庞大,即便希望之神牺牲自己,也仅能在那庞大的绝望之中,开辟出一丁点希望。

众生绝望的集合、众生梦境的残骸、希望之神最后的赠予,共同糅合成了被称之为“噩梦世界”的异空间。

这就是梅维丝所追寻的,噩梦世界的真相。

——那时,长夜所“看到”的女性轮廓,是陨落的希望之神最后的残渣。

……

勉强压下躁动的绝望权能,长夜将回归时从绝望集合中勾连带出的碎片信息组合在一起,系统面板果然出现许愿者已经满足的提示。

接下来,该离开噩梦之底了,在这里,绝望权能太过活跃。

梅维丝角色卡在长夜被绝望集合捕获时已经破碎,但在绝望集合中“洗礼”了一圈,长夜勉强也算是本地“人”,不会再被世界排斥。

长夜集中精神,开始转换自己的存在形态。

身体渐渐从虚无转入真实,在这个过程中,长夜自然而然地“上浮”。

当眼前世界不再变幻时,长夜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广阔的地下洞窟。

——是当时那个怪物很多的洞窟。

长夜认出了这里,仔细一看,发现怪物们都还在,密密麻麻匍匐在地上,假装自己是死物。

……也是,从噩梦之底归来的自己,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只特大号的噩梦衍生物。

在希望之神的努力下,想离开噩梦世界,除了大力敲破噩梦世界之外,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玩家”,通关噩梦游戏。

想到这里,长夜终于明白,那只噩梦衍生物为什么要变成“梅维丝”,甚至因此而迷失自己。

——噩梦里的居民,没有资格成为“玩家”。

不知不觉,长夜过长的刘海之下,漆黑的无瞳眼珠扩大几分,濡湿感出现,血泪又有淌下的趋势。

长夜皱了皱眉,分出一部分精神镇压又开始活跃的绝望权能。

噩梦游戏除开对噩梦世界的限制,其实也是希望之神为人类留下的主动削弱噩梦世界的机会。

如今的噩梦世界已经成为这个位面新的规则,终结是不可能终结的,但只是削弱一下的话,长夜还是很乐意的,人类社会的稳定关乎到她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质量,削弱的过程还能锻炼自己,一举多得。

在彻底熟练绝望权能或者找到压制方法之前,长夜不会返回主宇宙,免得又自适应出来一项莫名其妙的绝对规则。

噩梦游戏中,绝大多数怪物都是最低等的噩梦衍生物,没有智慧,只有充满攻击性的捕猎本能。即便如此,作为噩梦世界力量的具现,只要大量杀伤的话……

长夜隐藏在刘海下、俯视怪物们的漆黑双眼,逐渐充斥恶意。

打定主意,长夜不再浪费时间,死亡之镰入手,向地上的怪物横扫。

整整一圈怪物被开膛破腹,体液飞溅,地面被腐蚀得滋滋作响,难闻的腥气蔓延开来。

附近的怪物们察觉到动静,迷茫地睁眼,怔愣片刻后,眼中凶光大放,嘶吼着向长夜扑来。

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远处的怪物们逐渐被激起凶性,咆哮着潮水般向中央挤压。

这种无友军的群殴场面,长柄巨型武器的好处就体现出来。长夜旋转挥舞着死亡之镰,划过一道道圆舞般的圆弧轨迹,如同割草般收割走怪物们的生命。偶有照顾不及时的漏网之鱼,则交予黑线缠绕牵制。

长夜的脚下,一片漆黑的暗影蔓延,黑线从中伸展,如同捕猎的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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