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了未来,凌府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到来人凌揽月并不意外,秀眉只是微微轻挑道:“看来苏城主是不相信我的话?”
来人轻哼了一声道:“小师妹好狠的心肠。”
来人一身白衣翩翩,可惜满身阴郁的气息破坏了那一张俊美的面容。
这不是旁人,正是好些日子没见的陆观月。
比起在洛都的时候,陆观月看起来消瘦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太如意。
他一进门就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眼神幽幽地盯着凌揽月,仿佛她是什么忘恩负义的负心人一般。
凌揽月毫不心虚,淡定地道:“裘家那位姑娘对你掏心掏肺,也没见你把人放到心上,现在来跟我提这个,我们关系很好吗?”陆观月轻哼了一声,有些嫌弃地斜了她一眼,“好不好的,你和陆观月的命总有一半是我救的吧?”
凌揽月耸耸肩,“没给你报酬吗?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在这里了么?苏蕴楼脑子没坏,不会随便杀你这样的人的。除非你忘了跟我说,你跟他其实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
陆观月瞪着凌揽月磨牙,好半晌才道:“我要看看陆霆。”
凌揽月有些诧异,“你还真要替苏蕴楼办事?”
“不然呢?等死吗?”
凌揽月不解道:“他有什么手段挟制你?你都平安到这里了,我以为你下一步就该直接远走高飞了。”
陆观月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与你无关。”
凌揽月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陆观月道。
凌揽月点点头,起身带着他去见陆霆了。
陆霆依然躺在床上,房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凌揽月知道他的伤依然没有愈合的趋势。即便用了最好的疗伤药,这样下去陆霆依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陆观月上前把脉,又亲自看了看伤口,回头看向凌揽月道:“你当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凌揽月摇头道:“确实不知道,若不是大夫说他伤口有问题,我都不知道他中毒了。”
“我听说,他这伤口是被他的妻子捅的。”陆观月道。
凌揽月悠悠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中毒在受伤之前。秦姑娘已经给下手捅他了,就算要下毒也只会下那种入口要命的。下这毒的人…应该不想让人知道他中毒了。”
寻常大夫是看不出来这毒的,若是一般大夫来看,只会奇怪陆霆的伤迟迟不好,最后陆霆也确实会死于伤势恶化。
在厉害的疗伤药也是有极限的,陆霆这伤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伤口发炎腐烂毒血攻心而死,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凌揽月道:“这个毒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这次秦姑娘下手算他运气好,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这年头因为一个小小的外伤死去的人多了,并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最多只是遗憾他运气不好罢了。
陆霆身上的毒用的时间还不长,等时间久了毒药行遍全身,可能只是手指被划破一道口子都会没命。
“更何况,这种药在大靖,可不常见。”凌揽月微笑道:“你不如回去问问苏蕴楼,西荣是不是有谁想让他死呢?”
陆观月翻了个白眼,“你先从我这里套话?死了这条心吧,你觉得苏蕴楼会让我知道这些?”
凌揽月也不在意,“随口一问罢了,人你见到了,要带走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带他走。”
陆观月挑眉道:“你真的肯让我带走?你应该跟苏蕴楼谈了什么条件吧?就不怕他反悔?”
凌揽月笑道:“我会派凌家亲卫,皇室暗卫和龙朔军一起追杀你们,如果苏蕴楼能带着他平安离开大靖,算他有本事,我认栽。”
陆观月瞬间没了兴趣,陆霆这状况若是被人追杀,别说逃出大靖,逃出朔云城指不定都会要了他的命。
陆观月起身往外走去,“我会转告苏蕴楼。”
凌揽月道:“现在我没有解药,我猜你也没有。告诉苏蕴楼,舅舅过几天就会回来。六天之内他最好将陆霆带走,不然我怕你来不及救他。”
陆观月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凌揽月道:“裘姑娘在城里,就城云中客栈。”
陆观月并没有回答,直接扬长而去。
陆观月回到苏蕴楼落脚的地方,苏蕴楼正蹙眉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陆观月进来他才问道:“陆霆如何了?”
陆观月冷声道:“一个月内没有解药,你就当他死了吧。”凌揽月时间卡得很死,从朔云城回白兰城,想要不影响陆霆的伤势,最快也需要半个多月。加上等凌闯回来耽搁几天,回去还要找药配药,他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能磨蹭。
苏蕴楼皱眉道:“还有毒手医仙解不了的毒?”
陆观月道:“在朔云城,谁也解不了这毒。”
“为何?”
“因为解药只有西荣才有,而且必须三天之内采摘的新鲜草药入药。”陆观月缓缓道,眼中流露出几分愉悦,“陆霆的伤,我可以帮你治好。但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解药,你最好祈祷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受伤,连被针戳一下都不行。”
苏蕴楼神色微变,陆观月盯着他道:“看来苏城主已经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了?”
苏蕴楼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平静地道:“你确定?”
陆观月冷笑不语,仿佛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了良久,苏蕴楼才道:“去告诉凌家大小姐,我同意她的条件。凌大将军一回来,我立刻便要带人离开,希望她遵守承诺。”
这话自然不是对陆观月说的,暗处有人恭敬地应道:“是,城主。”
陆观月挑了挑眉,道:“看来你也在我那小师妹手里讨不了什么便宜。”言语间似乎有几分遗憾。
苏蕴楼淡淡道:“被人抓住了软肋的人,本就不该妄想能赢。显然我对凌大小姐的了解还不够多,下一次不会了。”
陆观月嗤笑一声,“上一个死在她手里的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苏蕴楼并不理会他的讽刺,转身回房里去了。
比起更陆观月斗嘴置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