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一过便是二月，二月初九会试开始。
开考当日，沈小婉还是和去年秋闱一样亲自送小宝去贡院，唯一不同的是肚子里的球现在在手上抱着的。
糖糖一身红色绣花小袄的送小宝去贡院，红红火火，好兆头！
“乖了糖糖，别抱着大哥不松手，大哥要去参加会试了。”沈小婉将趴在小宝身上的糖糖给抱了回来，攥着她的小肉手和小宝挥挥手，“糖糖和大哥说挥手。”
一离开哥哥，糖糖撇了撇嘴角，眼眼里瞬间涌起泪花花，她想要哥哥。
“糖糖也舍不得哥哥啊？”沈小婉抬手给糖糖擦了擦眼泪花儿，“不哭不哭，哥哥等几天就回来了。”
说着抬起头看着小宝，“快进去吧，好好考。”
“我会的娘。”小宝伸手摸了摸软糯的糖糖的白嫩小脸蛋儿，“娘您带着妹妹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娘看着你进去。”沈小婉看着小宝进了贡院后才离开，在回去的马车上，沈小婉亲了亲糖糖的脸颊，“哥哥会不会中状元啊？”
“咿呀。”糖糖甜甜的叫了一声。
“糖糖也觉得会中对不对？”沈小婉又抓着糖糖的手亲了亲，“等哥哥考中了，就给咱们家糖糖买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糖糖咧开嘴，露出红彤彤的牙龈，“咿呀。”
“小姐极有福气，小姐说大公子能中那大公子一定能高中状元的。”杜鹃见状立即说道。
“希望如此。”沈小婉微微掀开窗帷，让糖糖看一看外间的世界，这还是她出生之后第一次来外面，看着那么多的人，听着不同的声音，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小孩儿精力也不多，看了一会儿就累了，趴在沈小婉的怀里呼呼地睡着了，嘴巴嘟嘟着的，小肚子一上一下的起伏着，看着十分软糯。
“怎么这么乖呢？”沈小婉的心都萌化了，自己怎么生出来这么乖的孩子？抱着就舍不得松开。
其实幼时二公子三公子也长得十分软糯，杜鹃忍不住道：“夫人，二公子和三公子小时候也长得好看。”
“是啊，但哪有闺女贴心呢。”沈小婉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小棉袄，小棉袄呀小棉袄，咱们归家去了。
马车行到半路时却被拦下了，沈小婉不得不抱着小闺女到茶楼见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看着沈小婉怀里抱着的糖糖，温柔笑着：“江夫人，这就是你的女儿？长得很漂亮。”
“多谢世子夫人夸奖。”沈小婉伸手给糖糖拉了拉帽檐，遮住她大半张的脸，估摸着再睡半个时辰她就会醒来喝奶，所以沈小婉也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直接问道：“不知世子夫人叫我上来所为何事？”
世子夫人抿了口茶，笑道：“江夫人说笑了，我今夜也是来送我儿会试的，见你的马车在楼下，便邀你上来饮一杯茶说说话。”
沈小婉仔细回想了一下，却记不起书世子夫人的长子还是次子参加会试，但即使真的是碰巧，那她也没有什么好与世子夫人聊的，毕竟不熟。
“世子夫人，真是抱歉。”沈小婉轻轻的拍了拍糖糖的外衣，“若是今日没带孩子倒是能与世子夫人坐下好好喝杯茶说说话，但今日实在不凑巧。”
“没事，让婢女带着便是。”世子夫人道。
沈小婉冷笑，“她马上就要醒了，还要回去喂孩子。”
世子夫人脸色微沉，“江夫人还亲自喂孩子？”
沈小婉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自己亲生的自然是亲自喂了。”
“为何不请奶娘？好歹也轻松一些。”世子夫人觉得只有穷人家请不起奶娘的人才会亲自喂养孩子。
“不太喜欢。”沈小婉记得世子夫人似乎有一个孩子长得愚笨得很，她笑了笑道：“再说了谁知道调选的奶娘的奶有没有问题，我听说若是奶娘的奶不好有病，孩子长大了也容易孱弱不聪明。”
世子夫人眯了眯眼，“还有这种说法？”
“世子夫人没听过？”沈小婉知道世子夫人是听进去了，她笑着道：“这是我们老家有这一个传言，世子妃没听过也是正常。”
“江夫人好歹也是燕京贵人，怎的还信这种谣言？”世子夫人心中在想回去必定要好好盘问一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的孩子自己疼，也就辛苦一年，但好歹确保不会出问题，世子夫人您说是不是？”沈小婉话音一转，又道：“看我这记性，国公府选人肯定会查清楚的，世子夫人您肯定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忧。”
世子夫人脸僵了僵，早知她今日不将人叫上来了。
“世子夫人，若是没什么我便先回去了，我这孩子待会儿醒了就爱哭闹，怕吵着世子夫人您。”沈小婉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江夫人请慢。”世子夫人开口，“我有些话想与江夫人你细说，半盏茶功夫便好。”
沈小婉坐回椅子上，“不知世子夫人想与我说什么？”
“江夫人可知凉城之战？”世子夫人问道。
沈小婉狐疑的看了世子夫人一眼，好端端的和她说边关战事做什么。
不等她说话，世子夫人已经开口：“看来江夫人是不知道了，小年之时圣上领军攻打戎族边城凉城，围城半月攻下凉城。”
“这是好事啊。”沈小婉并不清楚边关的事，只知道胜了几场。
世子夫人摇了摇头，“江夫人且听我继续说。”
“凉城其实乃是戎族诱敌之策，佯作不敌退兵，实则是为引君入瓮，忠武侯李将军以及二万兵马被困。”
沈小婉背脊一凉，江执不会有什么事吧？
“圣上派厉将军前去支援，半路遇上坍塌雪峰，被困于山谷之中。”世子夫人说着定定的看向沈小婉。
沈小婉怔了怔，“世子夫人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一个内宅夫人着实不懂。”
“江夫人聪慧，避世于燕京这等浮躁之地，怎么会什么都不懂呢？”世子夫人定定的看着沈小婉，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沈小婉心中戒备，“世子夫人谬赞了，我确实是什么都不懂，燕京如何说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