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因为贩卖私盐,赚了不少银两,因此入了其父‘李大善人’的眼,所以将李家交代了他的手上。他接手李家之后并未收敛,反而更加大胆,同时也让李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另外,庄明也的确是被诬陷的。
李珏之所以诬陷庄明偷酒楼银子,一是因为庄明以前是他兄长的人,明明他的兄长因病去世了,现在家主是他,庄明还老是提起他的兄长。二是那日他和长阳县令在酒楼用饭,一时就兴起,喝多了酒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庄明听去了,随之报官将他关入大牢。
庄明一直喊冤,声称自己什么都未听到,但李珏并不相信,让长阳县令将他扣押,打算屈打成招,发放边疆做苦役。
而在这期间,李珏因为要外出谈生意便离开了,而长阳县令则因为某些缘故故意拖延了几日,恰好这时小宝一行人来到为了长阳县,因为沈婆子上门找茬,这才让县衙和小宝他们牵扯上了关系。
一开始长阳县令是想攀附上小宝他们身后的家族,可因为顾及荆州知府有亲缘关系的西山县令,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到了晚上想起牢中关着的庄明,害怕第二日小宝他们去大牢见沈婆子的时候撞见庄明,所以便连夜让张三将庄明带去李家在城外的一处院子里关起来,等小宝将沈婆子带走后再带回来。
可李珏倒好,怕日常梦多,竟然让张三将人解决了,所以庄明便死在了城外二十里的地方。
据李珏交代,张三在杀死庄明之后似乎被人发现了,张三追了过去,雪地南行,跑了一里远路后将那一人杀死,并丢入了山谷。
张三办完了事儿便去找李珏邀功,杀一个五百两,额外一个便宜一些要三百两,李珏心中不喜,只说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只能先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还请他喝了一顿,等张三喝得醉醺醺的之后就被李珏丢河里去了。
长阳县令和李珏商量了一通之后,就直接给庄明安上了一个收买的罪名,至于张三自然是醉酒不慎跌落河里溺死的。
其实他们不是因为心生害怕而自作聪明的话,根本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也根本不会被小宝他们发觉异样。
只可惜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用。
徐校尉看着满眼腥红带着羞愤的长阳县令,“怎么?还不认罪?”
长阳县令被士兵压在,整个人脸都贴在冰凉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认,我认。”
小宝三人都目不斜视的盯着长阳县令,看出他愤怒的眼睛里透着狠意,似乎在说你们给等着,迟早我会报复回来!
韩墨眯了眯眼,“你还以为谁能救你?荆州知府?你真以为你派出的仆人能将信送到荆州去?真是异想天开。”
长阳县令脸色豁然一变,没料到自己的打算被看穿了,但转念一想那位大人的本事,忙觉得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贩卖私盐,窃取朝廷数十万白银,朝廷必定会追究的。他如今自身都难保了,你真当他们能救你?”韩墨冷声道。
长阳县令一怔,“什么......”
原来,早在小宝他们开始查长阳县令和城南李家时,就已经飞鸽传书去了京城。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小宝他们查出了庄明之事的真相,也查出了他们因为牟利涉足私盐,从上到下,从大到小,为了银子,几乎整个荆州的官员都沆瀣一气,官商勾结。
他们知道太和帝仁政,对南周各地百姓多有关注,是以没有动普通老百姓的利益,但为官者哪有不贪,不好动普通人的利益,那便动商人的,动朝廷的银子。
靠着商户送的银子将胃口越吃越大,也将肚子越吃越大,但贪心却永远喂不饱,便开始触碰私盐了。
他们痕迹扫得很干净,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全部找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京城早已经收到信,并派了专人前来。
就在他们准备收网之时,荆州应该也已经开始彻查了。此次太和帝派出的钦差是刑部侍郎陆鸣鹤,也是陆景瑜的兄长,为人正直,有其父之风。
相信陆鸣鹤一定会彻查清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长阳县令和李珏招认画押之后,徐校尉便命人将所有相关人都送去荆州,连同所有证据一起交给从京城而来的陆鸣鹤,届时一并审理和判决。
另外,徐校尉再度命人去发现庄明尸体的山里寻找被张三一同灭口的无辜者。之前长阳县令搜查时必定只是在尸体附近转一转样子罢了。
......
客栈内。
沈老头和沈婆子围坐在桌子两侧,一人抱着一只鸡腿使劲的啃,啃得满嘴流油,还不是啧吧啧吧几下嘴。
“好吃。”
“真好吃。”
“老头子,多吃一点多吃一点。”沈婆子不时的用手去抹一下嘴巴,“我就说跟着小杂种这儿能吃好的吧?”
沈老头嘴巴动个不停,“就是着鸡腿瘦了一点,还是昨天的红烧肉好吃。”
“就是就是。”沈婆子附和着:“晚上咱们吃红烧肘子吧?”
“可以。”沈老头砸吧着嘴。
客栈包的饭食也就是清粥馒头再加一点白菜炖肉,这大鱼大肉的吃着还是沈老头从韩墨他们那儿哭来的,前几日韩墨他们忙着查案,没空搭理他们,所以直接应下将人打发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好,每天睡醒了就吃吃了就睡,还有人伺候,真舒坦。”沈婆子舔了舔手指上的油,“就是小军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这么多大鱼大肉吃了咱们小军肯定能变聪明,以后还能给咱们考个状元回来。”
“就是,好多天没见小军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沈老头将鸡骨头放到盘子里,然后舔吧舔吧手,“这整天呆屋里吃喝拉撒睡,也出去不了,快把人闷死了。”
“老头子你就是没有享过福,有人伺候着还不好?非得去外面累死累活的。”沈婆子配了一声,将骨头吐到盘子里,“难怪沈三妹那贱蹄子在京城不愿回来,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什么都不用干,换作是我我也不回来。”
沈老头转过身吸了口烟,懒得理她。
“对了,你不是说宝书来长阳县了吗?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到。”沈婆子想到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心底忍不住担忧,“你说咱们宝书不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
沈老头道:“不可能,多半又跑哪儿堵去了,根本就没来长阳县。”
“怎么不会?宝书说要来帮咱的。”沈婆子越想越害怕,“别是真出事了吧?我这眼皮咋怎么跳啊?”
“你别自己吓自己。”沈老头吸了口旱烟,“定又跑哪去滚混去了,你还不知道他吗?”
沈婆子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拍了拍腿:“得让小杂种他爹给宝书弄个官当当,免得宝书整日没事儿干到处瞎混。”
“成,听你的。”沈老头没意见。
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隐约还有小宝几人的说话声。
沈婆子一听忙擦了擦嘴巴,然后就要去收拾满是骨头的桌子,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沈老头忙推着沈婆子躺到床上,又忙不迭的将被子给沈婆子盖上。
小宝推门而入,一进屋就看到沈老头慌忙的背影以及满桌来不及收拾干净的鸡骨头。
韩墨进屋一看,忍不住笑了,“哟,吃得挺好呢,这是打算过年?昨儿红烧肉,今儿烧鸡,晚上是不是还得煮几只肘子来庆祝一下?”
沈老头擦了擦嘴巴,“我吃了怎么了?我被你们打了,怎么也得好好补一补,你外婆中风这么多天,什么东西都没吃,都饿瘦了。”
小宝看了眼躺在床上装瘫的沈婆子和沈老头,两人这几天大鱼大肉都吃出了双下巴。
沈老头缩了缩下巴,心虚的说道:“怎么了?花点你银子吃点肉不行啊?”
小宝叹了口气,希望他接下来说的消息他们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