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夫人您所料的一样，又有多位夫人出现了与孙氏相同的症状，这些夫人都用了玲珑斋新出的雪莲白脂。”
沈小婉睨了眼幸灾乐祸的江海，“咱们应该同情。”
“若非张家，夫人家的香胰子树还长得好好的，他们这是做多了亏心事自己遭报应了！”江海顿了顿又道：“夫人，用了雪莲白脂的夫人们可都是勋贵夫人，现下被害得毁了容貌，恐怕都不会放过玲珑斋。”
沈小婉抿了口蜂蜜水，“不必再盯着了，就这样吧。”
“夫人就这样放过他们？”江海可是知晓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玲珑斋背后的张家因张侧妃不满沈小婉，而东家老爷又惦记着沈小婉绘染阁染制的香云纱，是以便起了歪心思。花钱收买了孙氏，让她前去购买香云纱，并用特殊的药粉洒在身上使得长出毒疮，同时，她为了让事情闹得更大，并怂恿了杨氏一道去购买。
杨氏乃是殷实之家，花五十两买五丈香云纱也是舍得的，只是没想到她却成了孙氏利用的工具。
但孙氏不知道的是，特殊的药粉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只是会使人痒痒起红疹，但最多半日功夫便消散了，所以在用了玲珑斋的脂粉后起了毒疮红疹，她也以为就是药粉所导致。
当日马大人审出并非是香云纱所致之后，便大力审查孙氏，最后孙氏招供了乃是玲珑斋的管事以百两银子收买她。
同时，玲珑斋的雪莲白脂被曝出有问题，导致毁容，罪证确凿，马大人也不管玲珑斋的东家是瑞王的老丈人，直接就拿下了。
沈小婉放下杯盏，“这次干的不错，有赏。”
江海高兴的道谢，“多谢夫人。”
从去年瑞王妃提醒之后，沈小婉便一直提防着玲珑斋，因为她知道玲珑斋的东家有着商人重利的阴险，所以一直没有放松，一直请了人盯着玲珑斋。
终于在正月下旬的时候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并无意间得知玲珑斋制作胭脂水粉的工坊为了节省成本，偷工减料，以劣质假雪莲替代真雪莲，并添加了类似雪莲香味儿的草，而这种草有毒，轻者起疹，重则毁容。
知晓之后，沈小婉也没有着急揭穿，因为还没上市售卖，玲珑斋大可以直接销毁不认账，所以她就静观其变。
而且只有出了事儿，有凭有据了，玲珑斋才无法推托，才能真正的从根本上打击他们。
虽然她的想法有些不道德，但是她也没办法，她既不想与瑞王妃与虎谋皮，也不想被欺负了还不还手，所以最后在得知玲珑斋想出这么一个愚蠢的法子之后便将计就计。
当初江海曾问她，为何不直接报复回去呢？还要如此迂回算计，若是不按她的计划走怎么办？
沈小婉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她本不是阴险恶毒之人，不会利用恶毒法子去害人，玲珑斋自己造孽自己承受，这因果与她便无关系。二是因为江执，她不想坏了他在瑞王跟前的路，若是她直接动手，张家人必定查到她的身上，到时候在瑞王面前阴江执一笔，那便得不偿失了。
玲珑斋自己做下的事迟早要被发现，沈小婉觉得她有耐心，等一等便是。
幸好如今事情的发酵与沈小婉预期的一样，从发现、到查案，每一步骤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唯一的关系便是被诬陷了对证公堂，最后还被发掘出了真相。
从头至尾，干干净净！
不怕人查！
就算查她也不怕，因为她最多只是知晓对方偷工减料而已，她又没有插手，又没有害人，查到了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只能说是玲珑斋自己自作自受！
从现下各位夫人的表现来看，玲珑斋这次定是凶多吉少，就算能借着瑞王之势侥幸逃脱也得缓上许久时日。
但若是瑞王出手帮张家的话......沈小婉微微蹙眉，她会考虑劝说江执不必奉出他所有的忠心。
不过现下这些话还为时尚早，沈小婉抿了口蜂蜜水，心情极好，看着玲珑斋内一团糟她就开心！
“这下好了，夫人不用再整日忧心了。”杜鹃蹲在地上给沈小婉揉捏着浮肿的小腿，“奴婢听大夫说多捏捏腿，便不会浮肿了。”
“浮肿是正常的。”沈小婉伸了伸腿脚，让杜鹃给自己好好按一按，同时看向杜月，“去看看周厨娘做的蒸蛋糕做好了吗？待会儿江海去接大公子的时候好送给厉公子。”
“娘，我要吃。”自个儿玩的闹闹听到蛋糕二字立即抬头，眼睛里全是谗意，恍如几年没吃过一般，要不知道月初的是才给他做了一份。
沈小婉故意逗他，“不能再吃了，吃多了就胖了。”
“不胖。”闹闹摸摸自己的大大的肚子，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沈小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自己摸摸这是不是肉肉？”
“不是肉肉。”闹闹拍拍肚子，拍得啪啪响，“是墨水！”
“墨水？”沈小婉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杜鹃忍着笑说道：“夫人，二公子定是记住了大公子的那句话，胸藏文墨怀若谷，前些日大公子同二公子释意时便说的是满肚子的墨水特别厉害。”
果真是怀孕傻三年，经过杜鹃解释，沈小婉才反应过来，“你这肚子里哪里装的是墨水，分明是油水。”
“是墨水。”闹闹为自个儿辩驳，小脸都胀红了，“不是油水。”
沈小婉问他：“那你说说有多少墨水？”
“好多。”闹闹伸手比划着一个圆，“好多......软糕。”
“成吧，又是软糕，就知道吃。”沈小婉捏了捏闹闹软嘟嘟粉嘟嘟的小脸儿，“家里被你吃穷了可咋办哦？”
闹闹没太听懂，沈小婉又给他解释了一番，“没银子了买不了肉肉给你吃咋办？”
闹闹也是一脸哭闹，他抓了抓脑袋，想了一会儿后转身就哒哒哒的朝他自个儿的小床跑去，不知翻了个什么东西就又跑了回来，将他存着铜板的钱袋子递给了沈小婉。
沈小婉接过钱袋子，“给娘？”
闹闹不停的点着自己的小脑袋，“拿去。”
“拿去做什么？”
闹闹小手一挥，财大气粗的讲：“拿去买肉肉，买多多的肉肉，闹闹就有吃的了。”
沈小婉摸了摸钱袋，里面就几个铜板儿，连半斤肉都买不到，闹闹你怎么就能说出那么财大气粗的话？谁给你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