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照亮了小屋的木窗。
沈小婉看了一样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宝,又走到了门边上打算关门睡觉了,这时睡在屋檐下的狗窝里的小黑呜呜的吠了两声。
沈小婉拉开门往外看去,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往屋子这边走过来,是江执,用过晚饭后,李村长让人来把他叫走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儿。
“别叫。”沈小婉看了一眼小黑,低喝了一声。
小黑抬头望了她一眼,呜呜低鸣了两声就把头埋了下去。
江执趁着月色大步的走回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的沈小婉了,是在特意等他?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沈小婉看着江执回来了,心底暗想着这时回来也好,要不然等下她睡着了还得爬起来给他开门。
“村长叫你过去做什么?”
“更换户籍。”江执摸出新的户籍册子递给沈小婉,“你收着。”
沈小婉接过来,对着月光看了看,上面的一家之主变成了江执不再说小宝了,心底稍有些膈应,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了,反正等江执死了,这户主还是小宝的。
回屋将户籍册子和地契放在一起藏好了,沈小婉坐在床沿上,“前几日,江……娘她来寻过你,我问她是什么事儿,她也没说。”
本来是想直接喊江婆子的,沈小婉又怕这个男人不高兴,毕竟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孝顺人儿。
“我知道了。”江执点了下头。
沈小婉微讶,“你知道?”
江执嗯了一声,脸色微沉。
瞧着他脸色不对,沈小婉猜到可能是今天遇上了,估计还是为了银钱,又或者是因为她,她前儿个听村里的小媳妇儿们说了,江执回来那天去江家的时候就被江婆子给骂了,还说要休了她,但是最后江执没应。
因着江执的拒绝,沈小婉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倒是有几分责任感,印象还算不错,所以才给他做了一套新衣裳,今天就让他给换上了。
觉得沉默的有些尴尬,沈小婉又问道:“你这几日去哪了?”
江执脱了布鞋往被子上一趟,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出去了一趟。”
沈小婉等了半响就等来了这么一句话?真是个缺心眼,呆木头!
“你是去找冯家帮的人了?”
江执睁开眼,朝她看了一眼,片刻后否认到:“没有。”
说完这句话,他又不说话了。
沈小婉气闷,也看出这人是不想多说,不说就不说,她也懒得问了,脱掉鞋子往木板床上一趟,盖着被子就准备睡觉。
“他们不会找来了。”
听到这话,沈小婉立即睁开眼眸,望着茅草屋顶,虽然江执没有细说,但她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冯家帮的人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
冯家帮为什么放弃了?江执去县城做了什么?沈小婉很好奇,也想不明白,她想问一问他,可看着渐沉的呼吸声,便罢了。
她问他,他估计也不会说的。
算了,懒得问了。
反正只要那些人不来找她麻烦就成了。
沈小婉侧过身,给小宝拉了拉被子,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这男人还挺靠得住的。
翌日晨光熹微时分,从村子中隐约传来几声鸡鸣狗吠声。
沈小婉起床做早饭的时候,江执早已经起了,许是没事儿干闲得慌,他又在外间练起了拳,出拳迅猛,拳风凌厉,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可比拟的,看样子以前是军营里就常练。
等江执打完了拳,大汗淋漓的走了过来,拿着晾晒在外的干帕子擦起了脸。
沈小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有汗味去不臭,还挺有男人味儿的。
江执简单擦洗了一下,走到灶台边上,看了一眼水缸里快要见底的水,“我去打水。”
说着挑着水桶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问道:“是在村子里的那口井?”
“我们在竹林后面的小水井挑的。”沈小婉指了指竹林后方,“那里有水瓢。”
江执来回两趟就把水缸灌满了。
要是换做平时,沈小婉至少得来回四五趟才能挑满。
江执挑完了水,拿起靠着屋墙的锄头,就要出去干活。
“家里没啥活儿,你先歇会儿吧,再有一刻钟就能吃早饭了。”沈小婉早上熬了红薯稀饭,还蒸了粗粮馒头。
江执看了屋子四周一圈,“只有这点菜地?”
“嗯。”沈小婉点了点头,“本来是想买水田的,但村子里也没有田地,所以就没买。”
江执嗯了一声,“村子西边有些荒地,我待会儿去开出来。”分了家,他得想法子多置办些田地才行,不能委屈了媳妇儿和儿子。
“开出来?”沈小婉愣了一下,“种什么?”
新开出来的地土壤不肥,至少得养三四年,就是种多产的红薯也不能丰收。
江执说:“种些红薯。”
沈小婉点了点头,“但开荒很麻烦,要不还是拿银子去买几块好地。”买的地好好侍弄,今年就能产出,不像荒地,至少还得熬两年。
江执摇了摇头,“留着,给小宝上学堂。”
“小宝还小,念书还早呢。”沈小婉会想法子赚银子,而且等夏日里山里的那片无患子结果了,她又能赚不少银子,这一次她可不会再给云凤楼的人单赚了。
“你待会儿去村长那儿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地咱们就买下来。”沈小婉以前并没有想买地,主要是她一个女人家种不过,现在这男人都回来了,他能种就种,反正不花钱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把这事儿商量妥了,沈小婉又和江执商量道:“你平安回来了是大喜事儿,我想着要不要做场宴席,请大家来热闹热闹?”
江执不太在意这些事儿,“不用,别费钱。”
沈小婉劝道:“你回来是喜事儿,该热闹一下,我们就请几户比较亲近的人家,也废不了多少钱。张大嫂她们都说该热闹热闹,这样也可以把霉运冲走。”
江执听着‘我们’两个字,心底莫名感动,不由多看了沈小婉几眼,想到当初他们成亲的时候,家里没有办酒席,也没有做新衣,连红烛都没有点一支,他们就只拜了一下堂然后就入洞房了,连观礼的人都没请,很是凄凉。
不过他并不是多喜欢热闹,但她应该喜欢,“随你。”
见他应下了,沈小婉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儿去请张大爷帮忙看个日子,到时候再去县城买些要用的东西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