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真脸顿时一黑:“你找平远借人?”
姜宿玄眼眸一暗:“碍你事了?”
“老七,我劝你好好跟我说话,我来这里,是奉父皇的命令。”
“所以?”
“平远侯不得令不可来平远军营地。”
“哦。”
姜宿玄语气淡漠:“我不知道。”
“你……”姜宿玄直接无视宴时真,语气带着几分歉意跟苏弘深说道:“抱歉平远侯,我急着用人,强行让你借人给我,我不知道你不能来。”
苏弘深不想被宴家人搭救,但为了平远,他还是配合姜宿玄了:“不让我来是皇家的命令,让我来,也是皇家的命令,平远是皇家的将士,我苏弘深也是皇家的下臣,当然得对皇家的人言听计从。”
“这怎么会是皇家的命令,不让你来,是父皇的命令,他只是个王爷,他凭什么?”
宴时真恼怒了:“平远侯这是把一个王爷的命令,跟皇帝的命令混淆一听了吗?”
姜宿玄似笑非笑的说道:“怕平远侯不答应,我说的是父皇的命令。”
“可平远侯刚刚那话,分明你的意思。”
“嗯。”
姜宿玄丝毫不慌:“然后呢?”
姜宿玄就是故意的,刚刚苏弘深在说的时候,他没有打断,而是等苏弘深说完再给另一个说法。他就是要告诉宴时真,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有他在,今天谁也带不走平远军任何一人。宴时真气到好一会没说话:“好,好,老七你好样的,这可是父皇的命令,父皇让我来带走平远侯,你不让我带走是吗?”
姜宿玄语气淡漠:“要带人,得有理由。”
“理由就是他不听命令私自来了平远军营地,视为造反。”
“我说了, 平远侯,是我骗来平原军营的。”
“你好得很,老七,你等着到父皇面前解释去吧。”
宴时真奈何不了苏弘深了,大手一挥,怒气冲冲带着御林军离开了。福安是后来追上来的,这会端来一壶茶水:“主子,您先喝口水吧,一路跑过来连口气都好好喘过。”
姜宿玄端着茶杯,手都在微颤。苏弘深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他是用内力过渡有些虚脱了,仔细看他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可想姜宿玄这一路是拼尽全力赶来的。苏弘深给了苏贤一个眼神,苏贤赶紧驱走了在场那些平远军。“主子,要不要再喝一口?”
福安问。“不必了。”
姜宿玄已经缓过来劲,不过是有些累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谁让他一路都是轻功飞过来的。苏弘深朝着姜宿玄重重跪下:“我苏弘深,代替整个平远,感谢七王爷的救命之恩。”
苏贤也跟着过来跪下:“多谢七王爷救命之恩。”
姜宿玄上前一手扶一个:“你们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你们。”
苏弘深怔了怔没说话。倒是苏贤问:“你是为软软?”
“我说过,你们是她在乎的家人,她在乎的,我也会守护。”
苏弘深有些急切:“软软可还好?”
“安全了。”
不是还好,不是没事,而是安全了,那在这安全之前,她又经历了什么……苏贤咬牙:“所以今天,不仅是要针对平远,也是要针对软软吗?”
“贤儿,不可胡言。”
“义父,皇上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为何不能说?”
苏弘深一个严厉的眼神看向他:“闭嘴!”
苏贤被吼得噎住了,他知道苏弘深是顾及姜宿玄还在这里,所以不让他说。“七王爷,贤儿口无遮拦,可否求你,就当是没听见。”
“他说的没错。”
姜宿玄却道:“皇上要动平远,也想动软软。”
苏弘深有些诧异,不是因为姜宿玄这话,而是姜宿玄喊的是皇上而不是父皇。“那七王爷可有什么对策?”
“贤儿。”
苏弘深再一次打断了苏贤。苏贤这次不再退步:“义父,若七王爷帮着软软,我们何不相信他一回。”
苏弘深也是气急了,脱口而出道:“宴家的人,都不值得相信。”
说完又后悔了,赶紧解释:“我们平远早就失去宴家人的信任了。”
“宴家人是宴家人,我是我。”
姜宿玄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平远侯对宴家人的态度,亦是我对宴家人的态度。”
苏弘深有些诧异看着他,这句话久久没能品出其中深意来。“平远侯可认识我母亲?”
“不认识。”
姜宿玄苦涩一笑:“世人都知道,我姜宿玄是宴诏的儿子,但却无人知道,我母亲是谁。”
关于姜宿玄的身世,不过是宴诏一句话的事,皇帝的话,谁又敢质疑,当然也不会有人关心姜宿玄的生母是谁,就像这个女人可有可无一般。苏弘深叹息一声,不知何时起,他对姜宿玄也有所改观,此刻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皇上的女人何其多,儿子也何其多,除了大王爷生母是皇后,其余的,就只能被称为皇上的女人而已。”
名字和身份,都不重要的。姜宿玄眼眶有些微红:“对于他们,我母亲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对于我,那是为了护我,被宴国人乱剪杀死的,唯一的亲人。”
苏弘深震惊不已:“你母亲被宴国人杀的?”
姜宿玄却没有再多说:“这些事,连软软都不知道,我告诉平远侯不为别的,只希望平远侯不要把我当做宴家人看,于我而言,那是耻辱。”
“那你还回宴家……”苏弘深心下一惊:“你是要……”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了,大家昭然若揭。“平远侯,该回去了,软软这会应该也回来了,若是她见不到你们,会担心的。”
姜宿玄说道:“还麻烦我刚刚点的兵,跟我走一趟。”
苏贤点头:“我去安排。”
回去的一路,苏弘深一言不发,时不时会看姜宿玄一眼,那个马背上的男人,浑身散发不一样的凌厉气息。从初见他就知道,姜宿玄是个不简单的人,却没想到,他所想之事,比他猜测的还要可怕。姜宿玄对姜软好,他算是相信了,但……就姜宿玄心里有那样的打算,真的适合姜软吗?姜软该平静幸福的过一生,若是跟姜宿玄在一起,岂不是整日要在刀尖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