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姜软大致交代了李文新，有十六十七守着钱庄，刘才也跑不掉，等到青天衙门的人来，直接抓走，钱庄以后就安生了。处理好这一些，姜软也准备回去了。而早就送走的陆行，居然就等在门口，一直等到姜软出来。“软软。”
姜软有些无力：“你怎么还没走。”
对于过分热情的陆行，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陆行咧着嘴笑：“做了这么大一单生意，请客吃饭呗。”
姜软不是小气，但她刚和陆行认识不久，还没到能一桌吃饭的关系，而且吧，他们一个男未婚女未嫁的，实在不合适。“等以后有机会吧，我出来有些久了，得回去了。”
陆行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强求：“那行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都是朋友，送一送又没什么，走了。”
陆行非要送姜软，姜软也不好拒绝，想想都是走路，路上还有那么多行人，便也没有再拒绝。“软软，你刚接管姜家钱庄，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墨斋就好了。”
“好。”
“我说真的，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暂时不需要，谢谢。”
“你在姜家有需要也可以找墨斋的。”
姜软脚步顿了顿，沉默了须臾：“阿行，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墨斋，还是只和姜家钱庄有生意往来就好，可以吗？”
陆行敷衍的点头：“好，听你的。”
别看姜软平日里说话温温柔柔的，还有些胆小，但她性格十分坚强独立，甚至有些执拗，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旁人，而且最不喜欢无故欠人家人情。这些陆行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非要姜软承认有麻烦去找墨斋，不过姜软若真的遇到了麻烦，那都不需要姜软说话，墨斋肯定会出手的。陆行送姜软送到一半，忽然又停下了：“软软，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没法继续送你了。”
“那你先去忙你的吧。”
“你赶紧回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就来墨斋找我，我最近都会在墨斋。”
“好。”
等到陆行走了，姜软也松了口气。付梦失笑：“怎么感觉陆行在这，你压力这么大的。”
“他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压力能不大嘛。”
“你是怕他有所图？”
“要是有所图反而好了。”
陆行对她好，怎么看都像是没有企图的，可是他们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姜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对她好。还好到这个地步，主动给她生意做，带人给她用，帮她摆平钱庄的麻烦。“我倒是觉得，陆行这人，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姜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
“是他不喜欢我，你没发现，他除了对你，对其他人都是很防备的吗？”
姜软发现了，所以才更觉得奇怪，陆行给她的感觉，像是认识了她很久的一个朋友。“你身边的人啊，一个个心思都很深沉，总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相比之下，陆行单纯多了，我是觉得他是真的想跟交朋友。”
姜软微微叹息一声：“慢慢来吧。”
日久才能见人心，这世间多的是会伪装的人，姜思思在她面前装了十多年的好姐姐，最终让她付出血的代价，所以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就算那人再怎么值得相信，她也要慢慢了解透彻才敢交付真心。陆行看着姜软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翻了个大白眼：“阿厌，你越来越小气了，都不让我把软软送到家门口。”
姜宿玄从一旁缓缓走过来，冷着一张脸。陆行赶紧讨好：“阿厌，我错了，我不该说人是我找来的，抢了你的功劳，我……”“你吓到她了。”
“啊？”
不是因为他说人是他找的而生气？“以后少去见她。”
陆行急了：“凭什么，这十年来，你不让我来京城，我听你的不来，你来了，我还得听你的，不能露面，现在好不容易见到软软了，你还是不让我……”姜宿玄侧身，只冷飕飕的看过去，陆行就怂了。“至……至少给我个理由吧？”
“给了。”
“你说我吓到她了？怎么可能，我怎么舍得吓她。”
姜宿玄看向姜软消失的方向，眸子里多了几分心疼：“软软警惕心重，你刚见她就这么殷勤，她会害怕的。”
陆行一噎，若是这么说的话，好吧，是他的错。“那我想她嘛，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重逢，我想我们三个像十年前那样在一起多好。”
“我说了，她现在还不认识我们。”
“那到底什么时候会认识，又怎么认识，还有阿厌，你说的你会去查，为什么我们小时候会见到现在的软软，你查出来了吗？”
姜宿玄一时没说话，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玄妙之事，其中还包括了姜思思重生是不是真的，他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所以无法回答陆行。“阿行，有些事，并不是一定要一个答案的，随心而行，就够了。”
“你是说，只要我们确定，凤栖就是软软，就足够了？”
“不然你还要什么？”
陆行一噎：“好像……也是哦。”
他想了想，盯着姜宿玄看：“阿厌，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一看陆行这神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问题。“不可以。”
“过分了，是不是兄弟了。”
姜宿玄直接转身大步离开。陆行紧追不舍：“就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我就听你的，以后少出现在软软面前。”
姜宿玄这才停下脚步：“问吧。”
“你回来是要做你想做的事，那你保护软软，是因为她是凤栖，还是因为她是姜软？”
姜宿玄抬头看着天，想了许久许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行，我说过，有些事，并不一定非要一个答案的。”
“不不不，这个问题必须要有一个答案，凤栖于我们，是儿时有过命交情的人，你现在对软软，那可是想娶了当媳妇的人。”
姜宿玄侧目看他：“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不是么？”
“是同一个人，可是……但是……”陆行都不知道怎么问了，总觉得这事应该有一个答案，但是姜宿玄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好像确实不需要明确的答案。因为他们确信了，凤栖就是姜软，所以不管姜宿玄是因为过命的交情，还是因为喜欢姜软，都没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