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婚礼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和大部分富豪们的结婚流程一样,走红毯,宣誓,交换戒指,切蛋糕等该有的步骤一个都不少。季寒星将手轻轻搭在新郎的手肘内,完成这些仪式后,两人步伐一致,走下舞台。
“你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结婚?”
去往新房的这段路上,龙君璨突然开口。他一直面向前方,语气满是冷漠与不屑,要不是身边有新娘子,旁人还以为他是在跟空气说话。
微微侧头,她看了眼声名狼藉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刚被季家认回时,听父母聊起过这位姐夫,不,应该说是她的老公:
自从对方遭遇事故之后,近几年的新闻负面消息几乎全都是他,眼睛看不见,还喜欢仗势欺人,看谁不爽就凌虐谁!夜不归宿,花天酒地,都是家常便饭,唯独不愿意好好担起责任,继承公司,对生活只想着摆烂。
龙家的掌舵人龙天,经常拖着八十岁的身体召开记者发布会,替孙子出面道歉。不光如此,他还不停地向社会捐款做好事,以此来抵消这个孙子所作的恶。
花钱买安心。是富豪们惯用的伎俩......
好在老人家明事理,倒也是真心想让孙子改过自新,有时也不惯着他,默认被警察抓捕,让他去牢里接受管教,但没几天老人又会心疼地妥协,不停地找人托关系秘密地将人放出来,最终还是过不了隔代疼爱的那一关。
这是富豪圈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只有圈外人知道的不多。
面对这些,季寒星的内心是有些犯怵的,但她还是佯装镇定地回答,“嗯!”
开始她还在同情姐姐季寒月,为对方鸣不平,为什么要嫁这种劣迹斑斑的人?如今看来真是讽刺!嫁给这种人的竟然是自己。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将她头顶的白纱猝不及防地翻飞起来,在空中飘荡几秒又落了下去。和煦的暖阳照在身上,仿佛给了她无限的能量,坚定了信念。
可不是吗,为了父母的安全,嫁就嫁了吧。只要姐姐说话算话,不伤害二老,自己嫁给谁都不重要,这是她唯一能为父母尽孝的机会!
一扫刚刚的阴霾,她立马换上了灿烂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她想好了,既然事已成定局,绝不能轻易得罪他,等借他之手帮忙“救出”父母以后,到时再想办法逃离龙家!
闻言,龙君璨微微蹙眉,停下脚步,转过头朝着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无知。”
对方声音虽小,但季寒星听得清清楚楚。
真高冷!
她默默叹了口气,暗想:算了,自己一个正常人,不必和双目失明者计较......
进到别墅,她匆匆上楼换好轻便的修身款白色敬酒服,继续这场热闹又能把人累瘫的形式婚礼。
几个小时后,婚礼结束。大家吃好喝好玩好,纷纷离开庄园时,已经快傍晚时分。
龙君璨这时候不所踪,只留季寒星一个人回顶楼卧室。
走到落地窗前,她好奇地往下看去,道路两旁的路灯延伸至大门处,目测距离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路的左边有个小湖泊,也是路灯环绕;右边是个停机坪。
太大了!
她不禁发出感慨。在农村生活的她,本以为季家别墅前的院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龙家这面积更加超乎她的想象。
忽然,庄园的灯全都亮了起来,灯光的反射使湖面波光粼粼,随着晚风荡漾着一圈圈波纹,看起来很美!停机坪那里隐约亮着几盏地面灯,也显得非常有格调......
佣人们在院子里撤着结婚用的装饰品,放到一边后开始认真地打扫卫生。
正看得出神,卧室门被人打开,她收回视线,扭头望去。
拄着导盲杖的龙君璨正缓缓进入房间。
什么味道?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的是一股高端香水味,立即转向朝新娘子的方向看去。
“出去!”他皱起眉头冷声道。
将平时使用的导盲杖折起,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紧接着又加上一句:“把身上味道散尽再进房间。”
他刚才去看了保镖调查来的资料。这个女人很干净,二十岁,从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没接过吻,更没有上过床......
从小被医院抱错,本来含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却因为别人的失误落魄地在农村生活15年,后来爷爷奶奶去世,又在孤儿院呆了三年。
为了养活自己早早地出来打工,连大学都没有经济能力去上,被季家找回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高贵身份,也并没有让她的心里产生一点变化,用父母给的生活费,他们送的车子和房子,全都捐了出去,帮助了很多底层的人。
调查结果显示了这些情况,由此可见,对方是个好女孩,品质上没得说!可不代表他会喜欢。
既然这么保守的女人才是季家真正的千金,对于在龙家偷偷换人这件事,他也不打算计较了,就当装作不知道,毕竟娶一个干净的女人总比娶肮脏的假身份要好!
听到对方让自己出去,季寒星茫然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随即开口应道:“......哦,好的。”出去也好,省得和他待在一块,让自己有种莫名的发冷感。
其实她并没有喷香水,只是走进客厅时,无意中看到一个形状非常别致的瓶子,拿起来看了一眼而已,没想到手上沾了一点点香味,而他又对这一点点气味那么敏感......
算了,眼瞎的人鼻子都很灵,也算是缺点中的优点吧!她不再说什么,直接绕过他往门口走去。
还未把手放在门把上,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愤怒的声音。
“女人,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想死......”
只见龙君璨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了?
等季寒星反应过来,回身时,对方已经倒地不醒。
怎么摔倒了?
她惊讶地回想着刚刚他说的话:酒?
抬眼看去,前方桌子上放的两杯倒满的酒,其中一杯已经空空如也。
酒里有什么吗?
她满脸疑惑。自己虽然不爱他,但是她有最基本的人性和道德底线,既然已经和他结婚了,更不会想去伤害他!
她怯生生地走过去,蹲下身,拍打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呼喊:“喂......你怎么了?”
“喂!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正思索着对方怎么回事时,对面北边的阳台处出现一声响动。
伴随着脚步而来的,还有一声色眯眯的笑:
“嘿嘿,看来你老公今晚不能和你同房了......”
顿感不妙的她,惊慌地抬起头,发现一个猥琐的男人正慢慢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