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店做门童很愉快,也挺烦恼。每天迎来送往数不清的顾客,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有新面孔,也有老面相,无论啥人都对咱的服务接待挺满意。我做门童上手很快,越做越顺手,这自然得益于咱聪明伶俐,还有将咱调皮捣蛋的劣性转手用在了正道了,哄的顾客特别开心愉悦,更让丽萍姐惊喜不已,说我就是为门童而生,天生做门童的料,我听了自然得意的不行,但我更在乎丽萍姐对我多加奖励,多发钱,这才是硬道理。自打干上门童,我脑子只要一得闲,就想到了手机,想着快快挣足钱买手机。张美丽借主管之机,不时“骚扰”我,躲都来不及,但也只是在我空闲之余,总像口香糖一样黏住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她确实好拿口香糖诱惑我,可我呢,特爱吃这玩意儿,跟抽大烟一样上瘾,几乎来者不拒,这也就使得她能不断得寸进尺地缠磨着我,而我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原因,总经不住诱惑,“革命意志”从未变得如此脆弱,有时,我怀疑她是不是把口香糖里搀大麻了。一天下午三时许,此刻正是饭店最清闲的时段,我走出饭店向南来到路边一个小树林里,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川流不息的汽车发呆,这时一辆由北向南行驶的大客车缓缓停在右前方的差不多百米外的马路对面,车上下来几位女乘客,穿过公路朝丽萍姐的饭店走去,估计是来吃饭的,起头我并没怎么太在意,因为做门童整天对着马路,这见得多了,可转眼间,我忽然发现,其中一位身材和走路的样子都特像我大姐,且脸白的发亮,就像灯光一样醒目,我当即忍不住起身向她走去,心想,她不会是提前放假回家过年(此时离过年还有六天,大姐并不晓得我来饭店做门童,这就是没有手机的不便),顺道来看望丽萍姐的吧。想着我更确信那是大姐,激动的不行,径直朝目标快步走去,可走近后就失望了,看清不是大姐。“嘻嘻嘻……”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嬉笑声,我很快就听出是张美丽。糟糕让她见笑了,啥时跟来的,真是阴魂不散。“啊,你啥时来的?”
我无奈地转身问。“早来了!嘻嘻嘻……”她快步跟上来说着盯着我直笑。“笑啥?”
我明知故问。“哎?你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抓了下我的胳膊说。够贼呀她,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啥也瞒不过她。我想着点头承认了,感觉脸上有点儿发烧。这时,她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几乎抱住了我,笑道,“嘻嘻,你是不是也误把她认作咱丽萍姐了?”
“不,不是。”
我赶紧把她推开一点,说,“我以为是我大姐呢。”
其实这样更糟糕,远看更像是我俩抱在一起。“噢,”她望着那个被认错的果然走向丽萍姐饭店门口的靓妞说,“其实都一样,你大姐和丽萍姐根本分不清。”
“哎?你咋认为是丽萍姐呢?”
我问,这才想起今儿一直未见过丽萍姐的面。说话间,我俩一直相互抓着对方的胳膊。不过好在被几棵小数挡住,并不显眼。“哦,”她伸手拢了下给风吹散的头发,说,“今天一早丽萍姐就坐客车去市里了,她的车给别人借去当婚车了,说好下午回来,所以……”不等说完,再次双手抓住了我,生怕我跑了似的。这样一来提醒了我,我赶忙放下手,不想她一把抱住了我,弄得我一个措手不及,她今儿也太放肆了吧。“哎哎哎,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
我环顾了下慌忙抓住她的胳膊硬要推开她,可越使劲儿,她抱得越紧,还说,怕啥,看见就看见。除大姐、二姐和母亲外,我第一次被异性如此紧抱着,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惶恐不安,措手不及,浑身像着了火,脸上身上火烧火燎的,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我想我真的早熟了。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呢。见她越抱越紧,我干脆“不反抗”了,轻柔地揽着她的后背,她果然有些放松,我不禁窃喜,想着趁机挣脱,可接下来,就惨了,她竟然朝我努起嘴巴眯起眼睛来,像是等着我去吻她,啥乱七八糟的,都是跟电影学的,中毒太深,也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吧,指定误解我了。我紧张的要命,随后,不断地摇头晃脑躲避她伸过来的嘴巴,看来她已经急不可耐了,向我主动发起进攻了。就在这时,近旁忽然传来嬉笑声,我一下懵了,那不是丽萍姐吗!我当即拼命地挣脱,可张美丽死死抱住我不放,像个紧箍咒牢牢套住了我,我恨自己力气没她大,抑或太紧张的缘故。“哎哎哎,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你俩,也不分场合。”
丽萍姐走过来喊道。张美丽像触电般首先松手,我趁机躲开,我俩均不敢正视丽萍姐,低头耷拉甲的,脸蛋儿羞红,我更是尴尬至极。我偷偷瞄了下丽萍姐,只见她捂着嘴只顾对着我笑,指定在嘲笑我,多大个小屁孩呀,咋了,情窦早开了不成!张美丽呀,张美丽,你可把我害苦了,羞的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内心喊冤叫屈,丽萍姐你可误会我了,等有时间我再向你说清楚吧。“老板刚回来吗?”
张美丽随后抬起头来羞红个脸问道。“嗯,刚下车。”
丽萍姐应道,接着捂起嘴又笑道,“嘻嘻,老远看着像你俩,起头我还有点儿不相信,以为看花了眼,可走近一看,还真是……要不,打死我都不敢相信!”
说着,憋不住大笑起来。可能见我背过身躲在一旁不吱声,羞的厉害,丽萍姐上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没事了,就当我啥也没看见。”
随后对我耳语道,“我保证不对你大姐说。”
说完,我听到她憋不住笑出声来。啥呀,这分明是在向我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嘛。我听着心里扑通扑通跳的慌,更惨的还在后头呢,就等着今年过年,回家挨大姐的冷嘲热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