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御舆上。
姜逸的本体收回持着书的化身,重新分出一个个化身前往诸岛,去聆听众多常世之灵的情绪和愿望。
嫣朵拉忧心忡忡,望着读着禁忌之书的姜逸。
真和赫乌莉亚一手托着下巴:“神明啊!爱人的人之神,就是如此吧!比我们魔神做得更好。”
被风吹动的符箓,微微发光,内中的少女们倚靠在姜逸腰间。
“太阳的比喻。”姜逸的眼中,是诸岛的常夜,常夜下岛屿里,有着一处处微弱,但可照耀一地的温暖火光。
……
黑暗的洞窟里,有一群未曾见过光的人们在生活。有一位见过太阳的贤人,对着洞窟的众人描绘着光之下的生活与太阳的伟大。八壹中文網
他见众人无法理解,于是点起了火。
……
那是何等震撼的一幕,对那些生活在黑暗里没见过光的人来说,比人类第一次钻木取火带来火种,燃起神明的烈焰,更加震撼。那是从木中取来,从石中取来,升腾的火元素。
那是“太阳”。
《日月前事》缓缓翻开,
……
人们于是开始崇拜火,以为这个是太阳,甚至开始习惯了黑暗与火光的生活。贤人死后,有人霸占了火,通过火,投下了自己巨大的影子。
……
载歌载舞的丘丘人,深渊法师,环绕着篝火,在这渊下宫的土地上,投下一个个影子。隐藏在黑暗中的深海龙蜥,在影子里,和那深渊之物窃窃私语。
姜逸全部看在眼中。
……
忘忧莲的比喻
看见就会忘记忧愁的莲花。在漫长的旅行中,寻找归途的船长遇到了一群以这种莲花为食的人。有的人留下了,有的人抗拒了这种诱惑。
活着就是无尽的苦海。我们只是在寻找归途。
……
法身“菩提妙叶主”似端坐在过去、现在、未来之中,念着那普度的经文,超度着那过去到现在的亡魂、憎恨、魔神残渣和人。
渊下宫的灵脉之中,火光之下,阴影之上,还有大日御舆里,苦海和罪孽一同在常夜之中翻滚,沉淀,形成这并不让人欢喜的“常世”。
我赦免你们的罪,留在苦海之中的过去之影,罪孽之影,回头请见——曼珠沙华尽头,未来的彼岸。
耀眼的金身超度着这历史之中,这渊下宫几千年,几万年,更久时代的罪。
留在这片土地上的罪。
“唵、嘛、呢、叭、咪、吽——!”
……
黑暗的第三年
唯一没有抛弃我们的那一位,她乃是“时间之执政”。她是时刻,是无时不刻,是千风与日月之度量。她是一切欢欣之时,一切愤怒之时,一切渴望之时,一切迷狂之时。她是一切谵妄的时刻。
……
巨大的日晷在姜逸背后笼罩整个大日御舆,日晷上出现了无数的人,无数人的情绪,可穿越时空,留下痕迹的情绪,化作了移动的刻度。
那是“天藏御龙君”聆听和满足了自身情绪的常世之灵,法身“菩提妙叶主”超度来的久古之罪,久古之影,大日御舆上的无数记忆、情绪、荣耀、罪孽……
欢欣之时,愤怒之时,渴望之时,迷狂之时……谵妄之时。
姜逸的身躯似在非在,再次立于高纬度的时空之上。
宇宙流光,璀璨如星云,无数碎片化作湍流。
他伸手一捞,眼前的碎片是那——他改变“真”命运时刻的意识空间的景象。
神樱树的种子落下,神樱树生长,忽然眼前的时空变了,那个时空里,没有他,唯有荧。
自然也没有来到现在的“真”。
那个时空显得虚幻,宛如被真实破坏,宛如预言被历史覆盖。
从渊下宫图书馆回来的那个化身,带着一股属于常世大神的时空的力量,此刻散去。
……
我们称呼她“卡伊洛斯”,或者“不变世界的统领与执政”。真正秘密的名字,我们不敢直言,所以在这里倒写。“露塔斯伊”——我仅提一次。
……
“时间之执政——”姜逸发现手中那毁灭的平行虚幻时空里来的一瓣樱花。
那是荧在离开雷电真的意识空间时,握住的一瓣。
“梦樱。”他望着手中的樱花。
对于未领悟梦想和时间法则的常人来说,它的存在如谜。
虽然模样和普通的樱花瓣别无二致,也像正常物体一样安静地躺在行囊之中,但——已无法再触碰到它,也感受不到它的重量与温度。
当物体缺少了令人习以为常的基本属性,又应该怎么证明它确实“存在”呢?
“这就是更深层的时间奥秘吗?”
眼前的“梦樱”在破碎。
因为维持樱花在此世留存的力量,源于一个人的意志。
有意,无心,怀念,信任,感激……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一份意志罢了。当那意志变化的那一刻,这瓣可永恒的樱花也会跟着消失。
而此世不是那平行虚幻时空。
“这时空或许也诞生至我的记忆吧,穿越前的记忆,穿越前对提瓦特历史的记忆。”姜逸并不认可平行世界,他只认可自身所在就是真实,除此外的一切时空都是虚妄。
因果命运在每一份选择之中,诞生的无数支流,在他走过后,都将收束。
“不变世界的统领与执政。”
他念着时间之执政的尊名,身形从那重量、温度一切基础属性都消失的不存在,眼睛又可看见的存在之中,回到了可被人触碰的维度。
“……这是我锚定的时空。”
时间法则——提升。
……
目盲之年
贤人阿布拉克他被开启了神智,他展示了从手中发出光的奇迹。先祖们以他为首领,开始建设“赫利俄斯”。
……
姜逸的一个化身继续读着这深藏了无数奥秘的禁忌之书《日月前事》。
……
目明之年,或日月的元年
“赫利俄斯”——太阳的神车,终于落成。白夜到来,常夜消散。
日月的纪年开始了。
……
渊下宫,常夜。
姜逸的化身在蛇心之地,一面满是爬山虎的墙壁前,遇到了一位的“常世之灵”。
“厄尔玻斯、厄伯斯,海祇大御神,珊瑚宫之辅弼,渊下宫巫女中的一位。”常世之灵行礼道,“见过海祇二代神,天藏御龙君。”
“我稻妻式名字是乌帽子,也可叫做艾波西。”
厄尔玻斯、厄伯斯是她在白夜国的名字。
姜逸颔首:“我人类的名字,叫做姜逸。虽然得到了海祇的认可,但我现在并没有举办那成为神明的祭典,向诸国公开,坐上神位。”
“是璃月式的呢。”乌帽子听到姜逸的名字,小心咳了一下,“我还是愿称呼你为神君殿下或者神君大人。”
“我的身影,唯有在血枝珊瑚入落海祇之手时,才会现身。”她和其他常世之灵不同,是和亚琉差不多的仪式留影。
“我很欣慰勇者的到来,更欣喜神明的到来。”
前面勇者说的是荧和派蒙,后面是姜逸。
“请容我述说,我的职责。还有我留在此的缘由。稍微有点长。”乌帽子不好意思道,“这件事,要从海祇大御神打通海渊之门说起……”
“渊下宫的深处有一处天然溶洞,便是通往海祇岛之路。也是海祇所许诺的地上乐土。”
正在观看的真感觉海祇大御神抄袭自己和影说的“恒常乐土”。
“……”姜逸觉得这词语用的人多很正常。
乌帽子望着常夜虚空:“我们在大御神的授意下,学习了鸣神文化,并且曾与诸方土地建立了外交。”
说的这,就忍不住炫耀一下。
“因为我们海祇人肤质细嫩,可以令七种难隐的污痕都不再显眼。所以,鸣神岛称赞我们为‘海祇美人’呢。”
可惜,作为常世之灵自己的身躯在别人眼里,该是边缘发着白光的深蓝色模糊人影,无法展现自己雪白细腻的肌肤。
姜逸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应该是露子说的。
“这种说法的来由呢,是因为我们和祖先都在渊下宫生活得不到日照……”乌帽子揭露真相。
“……”真刚想说我们“鸣神美人”也很肤质细嫩,毫无瑕疵。
“所以这就是海祇岛当初人人肤白貌美的真相?”嫣朵拉觉得这个道理,就和经常晒太阳的辛焱和不晒太阳躲着看书的行秋之间,皮肤的区别吧。
哦!
原来大日御舆里还缺少了紫外线吗?
姜逸忽然找到了这伪·白夜之大权里,比起真·白夜之大权缺少的一部分规则。
还有此地的植物,除了几个地方外,其他的植被都不是太阳照射下正常的绿色。不仅仅是三界界力在此的影响。就算海祇岛,虽然植物颜色比起其他稻妻岛屿独特,但也有很多绿植的。
乌帽子突然捂着嘴,反应过来:“啊,抱歉。”
“神君大人。在海祇大御神还在的时候,与诸国外交,我作为珊瑚宫之辅弼,经常担任向导。一不小心就……”
“没关系!”姜逸道,“若是你想要多聊一会儿天,也无妨。我的时间很充裕。”
只是聆听别人说话的话,他可分出不知道多少个化身,陪人聊天。
但若是面对神里绫华,诺艾尔她们,他永远只会用自己的真身本体,来表示尊重。
“多谢您的谅解。”乌帽子行礼道,真是好说话的亲和神明呢。
“我的职责,因为我和那一代珊瑚宫‘现人神巫女’大人产生了分歧。渊下宫有‘罪影’这种现象,‘过去’、‘历史’、‘真相’这种东西,放着不管也会永世长存。”
这是常世法则,常世大神的力量,记录,保留,复苏……过去之影,过去之“罪”。
“所以我们费心尽力,并不是为了铭记,而是为了‘遗忘’。很明显,珊瑚宫大人就是这么想的。”
“取珊瑚枝的试炼,就是尽可能少地让后人接触事件全貌而进行的设计。”
那关于禁忌的记录,还有人的“罪”。
“而我则支持留下真相。”乌帽子认真道,“我不知道神君大人您对白夜国有几分了解,但在海祇大御神的调停之下,我和那一代珊瑚宫巫女安排了两种准备。”
“若是面对勇者,在勇者取得血枝珊瑚送到海祇人手中,又回来此地的话,他可见到我,见到海祇大御神许可我在此追加的一道试炼。”
“通过的话,就可以知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