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喜欢你怎么就这么难。你能不能教我个方法,让我别喜欢你了。
——14.09.29
唐谨言开着车,时不时地偷偷瞥几眼瞧瞧陆卿,她自从上了车后就一直扭头望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
唐谨言觉得,可能是自己说的那句话让她生气了。
陆卿从来没有这么冷静理智地考虑过问题,此时的她清醒的都有些过分,她一次次地想把欠给他的还回去,可到最后欠他的却越来越多,不仅仅是钱的方面,还有人情。
但陆卿再清楚不过,她和这个男孩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上天的宠儿,是天之骄子,他想要什么只是张张嘴和伸伸手的事儿。
可她不行,她除了有一颗想要改变现在生活的心,什么都没有。若不努力争取,便什么都得不到。
有句话用来形容她真的特别的准确:没有伞的孩子,只能不断地奔跑。
生活是靠人去改变的,她不想再过这种生活,就必须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
而这条路上,是没有唐谨言的。
陆卿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到了学校后唐谨言送她回宿舍,陆卿没有拒绝,她知道说也是白说,他根本不听,但她该做的,还是要做。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陆卿在上楼之前低了头暗自咬咬唇,而后对他盈着淡笑说:“唐谨言,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脚步匆匆地进了宿舍楼。
唐谨言怔忡了下,随后他就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她下来和他在学校里逛会儿?还是她有东西要送他?
唐谨言心里激动兴奋地快要按捺不住,他掏出手机在三人组的兄弟群里疯狂发消息。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小姐姐让我在楼下等她一下!】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我觉得春天要来了兄弟们!】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我也是要有女朋友的人了哈哈哈哈!】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俩傻逼@有梦可做@喜涵还不赶紧出来祝福少爷我!】
有梦可做:【祝你想多了】
喜涵:【祝你想多了】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滚你奶奶个球球!】
陆卿拎着袋子下来,唐谨言见状飞快地在群里发了句:【等着,一会儿让你俩跪下来叫爸爸!】
随即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陆卿将手里的礼品袋递给唐谨言,他低头瞅了瞅,里面装的是一个扁平的白色盒子,唐谨言很开心地想要去拿出来拆开,陆卿抓住,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对他很温和地说:“回去再拆开。”
唐谨言非常听话,“好!”
在回去的路上唐谨言给尤游和白楚霖在群里说:【她送了我礼物!】
喜涵:【是什么?】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我还没打开,她说让我回去再拆。】
有梦可做:【操!你是冒牌货吧?唐谨言那狗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滚你丫的!】
誓死都要追上卿卿:【等着老子回去予你们开视频直播!】
因为周五没有课,其他三个人都在今天就提前回了家或者出去玩,此时宿舍里只有唐谨言一个人。
他到了宿舍打开电脑就迫不及待地开了群视频。
结果就发现,另外两个货居然都带着女朋友,而且他们四个人还在一起。
唐谨言哼声:“从今以后你们也虐不到少爷我了!”
孟湘雅很好奇地瞪着眼睛,“哎呀唐谨言你快点呀!我好想知道学姐到底送了什么!”
唐谨言不屑地“切”了声,“不管送什么也不是你的,是她给我的!”
话音未落,他打开那个白色礼盒,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折叠的信纸。
对面的白楚霖“wow”了一声,说:“陆学姐还挺有情调的嘛,居然还有情书这一套。”
唐谨言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结果他一拿起那张信纸,就看到盒子里躺着一沓钱。
每一张人民币都不是最新的,但却平平整整,放的很整齐。
对面四人和唐谨言的表情一样,皆是一愣。
随后没等他们说什么,唐谨言“啪”的一下强行切断了视频。
他手里紧紧攥着信纸,还没有打开的信被他捏的皱皱巴巴,唐谨言的眸子死死盯着那沓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什么意思?!
唐谨言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他欺骗自己,甚至为了不面对这一切,他将手里的信给撕掉,扔到了地上。
他想起自己刚才兴冲冲和兄弟们说的话,忽而笑起来,那只手用力一挥,盒子应声落地,一张张的纸币躺在地板上。
男孩颓坐在椅子上,垂头盯着满地地狼藉,嘴角的笑容苦涩。
真讽刺。
果然被他们说中了,真的是他想多了。
孟湘雅在视频黑屏的那一瞬怔愣住,她随即看向尤游,有点担心地问:“现在怎么办啊?他好像很难过……”
尤游靠在卡座里,仰头喝了杯酒,搂着她,说:“不怎么办,让他自己发泄冷静,现在就算赶过去也无济于事,他什么都不会听进去。”
白楚霖唏嘘道:“他妈的就开个玩笑,谁知道居然真的是他多想了……”
“过会儿去酒吧堵人。”尤游歪头对白楚霖说。
对方点点头。
孟湘雅有些感叹,说:“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玩玩,新鲜劲儿过去也就没啥了,现在看来他是认真的哦。”
尤游哼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个小丫头懂屁啊。”
唐谨言这人向来就这样,要么不认真,要认真就真认真。
在遇到陆卿之前,他真没心甘情愿听过谁的话。
她是第一个。
因为喜欢她,所以甘愿被她驯服。
……
唐谨言确实一个人跑去了酒吧,要不是尤游和白楚霖对他足够了解,顺利地找到了他,估计这醉鬼就和别人打起来了。
尤游和白楚霖接到唐谨言后本来想带他回他在外面的房子,但他死活都要回学校,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得将他扶回宿舍。
唐谨言进了宿舍后就把尤游和白楚霖推出去,烦躁地嚷:“老子要睡觉了,别吵我!”
等尤游和白楚霖无奈离开,靠着门板的他才缓缓地挪动步子,走了几步后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纸片和一张一张的钱,发怔,他想到她在餐厅接电话时说的话,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这些可能都是她辛辛苦苦省下来的吧。
须臾,他蹲下来,将那些被他撕碎的纸片和钱一点一点捡起来,唐谨言坐到椅子上,他将手里的钱放回盒子里,低头把信纸拼好,用胶带在信纸的背面粘住。
他翻过信纸,上面有她清隽秀气的字迹,很简洁明了的几句话。
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针,扎刺进他的心里,不会让他流血,却会让他疼到抽搐。
唐谨言,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各种帮助,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只不过我们不适合,盒子里的钱是我欠你的,你拿好,以后不要再为我花钱了,也不要再来找我。
他只开了书桌上的台灯,宿舍里的光线昏暗,唐谨言垂眸盯着这封信,喉结滚动了下,喉咙微哽。
酒劲儿不知为何突然上头,霎时间五脏六腑都像是排山倒海般地在翻涌,下一秒,唐谨言扔掉手里的信,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顿狂吐。
喉咙里的酸涩直冲鼻腔,熏的眼睛发胀,他翻身靠到墙边,闭上眼,心想:
可真他妈的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