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闻听有援兵,顿时眉头舒展,“可是广汉援兵?”
“郡丞大人料事如神,在下佩服佩服。”
“这广汉太守赵瑶字元珪,乃已故犍为太守赵宣之子。这赵宣乃我汉中成固人士,念及同族之情这赵太守也该派援兵来,只不过贼兵攻城甚急,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挺到那时候了。”
杜畿神色又转为黯然,陈调接着又报告了一个喜讯。
“褒中那边传来消息,田县令终于派援兵出来了,估计今夜就能到达!”
杜畿闻言眉头彻底舒展,“若是如此,则汉中无虞。对方带来多少兵马?”
“约莫一两千人吧。”
“嗯,一两千人也可以,听说这田丰入汉中也就带来了两千兵马,这次倒是大方。甭管多少人,至少可以提升我军士气。终于有援兵了,马上将消息告知全城百姓,号召百姓一同守城,打败贼军!”
杜畿笑逐颜开,这些日子兵围城下,整日胆战心惊,这下终于见到曙光了。
“估计他们也已经来了。”杜畿凝神又说了一句。
“哦,他们是谁啊?”陈调问道。
杜畿却像陷入了沉思不发一言。
……
三支队伍行进在汉中大地,按照田丰与周元福的谋划:
一路由徐晃与崔牛皮带领,约两千人,昼伏夜行一路向上庸方向而去。这路人马任务是占领上庸,截断荆州与益州的联系。这路人马仍然打的是黄巾旗号,诈称宛城黄巾溃卒。上庸地理位置险要,太平盛世地方守备松散,一旦进入乱世此地就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田丰与周元福在此地布下一子,以求达到奇效。
另一路由关羽与张辽带领,也是三千人,打官兵旗号直奔米仓道,意在断张鲁粮道。若是张鲁执迷不悟,此路则主要用于沿路伏击张鲁,终不叫他走脱逃回巴中。但是若张鲁配合,此路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前两路出发两三日后,最后一路才打着鞠义旗号,明目张胆去支援南郑,此路人马除了周元福随行,杜小娘子竟然也混在其中。
“咱们可说好了,到南郑后你就跟着你堂哥身边,千万不要再瞎跑了,出了安全问题我概不负责。”
周元福想起这件事情仍然在生气。杜小娘子胆子颇大,以为周元福见死不救,竟然女扮男装想只身闯南郑。幸亏古代人化妆技术实在蹩脚,被周元福抓了个正着,没办法只得将其一起带入南郑。
“哼,你何曾负过责任?你娶妻当晚就去与其他女子鬼混,你既然不愿意去救,那我总得见我堂哥最后一面吧。”杜小娘子犹自不服气。
周元福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小娘子说话忒气人,而且翻脸无情。那夜要不是你哭着喊着找秦郎,自己何至于出门啊。心中来气,但是若将此事提起少不得又费一番口舌,而且自己还占不了便宜。
“你堂哥没你想的这么惨,看见了吧,远处那个就是南郑,城高墙厚,怎么可能轻易就攻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周元福向远处指了指,南郑城墙已经隐约在望了。
杜小娘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元福,“你的头发也不短啊,凭什么说我。你看看人家,全身盔甲,长枪短刀,你这拿一根竹竿子这是去钓鱼还是去打仗?”
周元福简直无语,心道这个时代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适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的女的都不剪发。再说自己这哪里是竹竿,这是九节、八节、七节、六节杖好不好,要不看你是个姑娘,先给你电个生活不能自理再说。
杜小娘子见周元福不理他,就又说道:“那个领兵的大官你认识?能不能给我也搞身盔甲穿穿,我就穿穿再还给他们。你看看人家一个一个威武雄壮的,再看看你,哼。”
周元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没理她。
远处鞠义策马奔来,到了跟前勒住马抱拳道:“大哥,前面就到南郑城了。探子已经探明了,这贼兵围三阙一,我们这一侧正好没有敌兵。已经与城内守军联系上了,随时可以进城。”
“行军打仗之事我不擅长,你看着自行安排即可。”
鞠义抱拳答了一声“诺!”就去安排军务了。
杜小娘子张大了嘴巴,“太帅了,你看到了么?人家这一身盔甲,这气度,这风姿,哎呀,简直太帅了。对了,他怎么向你来请示军令?你又不是当官的。”
周元福敷衍道:“我是他大哥,兄弟向兄长请示有什么问题么?”
杜小娘子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于是就忽闪着大眼睛这么一直望着周元福。
进城很顺利,杜畿为了表示重视,派从事陈调前来迎接援军。
陈调将队伍安置好后,将鞠义与周元福等人带入杜畿府中。杜畿已经命人安排好了酒菜,准备招待这些人了。
杜小娘子见到杜畿十分高兴,又碍于这么多人不好意思相认,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周元福身边,只是默默的看着杜畿。
杜畿似有所觉,向杜小娘子望了一眼,又迅速转过头去,“此次多亏鞠将军前来相助,我们破贼有望啊。”
众主簿从事也纷纷出言恭维。
鞠义抱拳回了一礼,“此次我前来相助,兵是我带来的,但是这粮草军饷是周将军提供的,所以鞠义不敢居功,只能一切唯周将军之命是从!”
这种话术,是之前商量好的,所以鞠义就直接说出来了。
众人闻言才注意到周元福,周元福也抱拳施礼道:“在下周仓周元福,各位幸会幸会。”
“周将军这个名字好耳熟啊。”主簿赵嵩说道。
从事杨松陪笑道:“我记得前些时日发的海捕文书里,也有人叫周仓,看画像倒是与周将军颇为相似啊,哈哈哈,定是认错人了。”
杜畿冷笑道:“哪里是相似,此周仓就是彼周仓!”
此话一出,惊得众人纷纷侧目,纷纷躲避,陈调甚至拔出了腰间佩刀。
“周仓,你此次来,是到汉中剿贼还是到汉中做贼啊?”杜畿质问道。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杨松甚至想趁机开溜,只不过被麴义挡下了。
“大舅哥,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来,坐下吃酒吃菜。”
周元福心里也不高兴,这大舅哥刚见面,不亲兄热弟的慰问一番,反而说话夹枪带棒,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其他人都被惊呆了,大舅哥,这是什么鬼?这人不是黄巾贼余孽么?如何与杜畿成了姻亲?这难道是杜畿与周仓共同设了一个圈套?
众人心里涌起无数的问号,想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觉得脖子上凉凉的。
杜畿脸色阴沉,绕着周元福转了两圈,周元福表现的十分坦然,跪坐在那里边吃边喝。
“周仓,别人看不穿你,你就小觑天下人了么?这田丰连侍御史都不做,跑到汉中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个小县令?你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么?”
杜畿厉声问道。
周元福此时紧张的要命,只得大口喝酒,大口的吃肉假装镇静。心里早就骂开了,特么的,老子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被人注意上了,若不是有周家罩着,恐怕这汉中自己是来的去不得了。
又喝了一碗酒,周元福假装哈哈大笑,这也是吕不韦教他的,当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先大笑几声,一方面想对策,另一方面震慑对方。
“你笑什么?现在这个状况你还能笑得出来?我随手一挥就能将你碎尸万段,你信是不信?”
杜畿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