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床上的温镜川不把怒火中烧的赵澜当一回事,还讽刺道:
“我做都做了,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他根本不怕赵澜会动手,一是这里不是京城,二是赵澜敢动手,他一定会让沈麓把赵澜往死里揍,沈麓听他弟弟温熙白的话,而他弟弟温熙白则听他的话,这就等于沈麓听他的话,更是相当于他手里拿了一个挡箭牌!
赵澜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目猩红,她捏紧的双手发出不耐烦“咯咯”响动。
“我看你就是胆大,本宫给你点脸色你还敢蹬鼻子上脸!”
落了话,赵澜一脚踩在了床上,不顾半湿状态,硬是上了床,将人压在身下。
“你混账,滚下去!”温镜川淡定不下去了,急赤白脸地推着压在身上的女郎。
看到温镜川终于不是那副从容不迫神态,赵澜忍不住乐了,一只手攥住了温镜川的两手腕,按到了一边,而另外一只手则空出来,不知死活地拍了拍温镜川气坏的脸。
“小样,本宫多的是办法收拾你。”
“滚你的!”温镜川恶狠狠骂道:“赵澜,你最好给我滚下去!”
“我要是不滚怎么样?”束缚住了人,赵澜喜气洋洋。
温镜川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声喊:“沈——唔——”
他才刚吐出一个字,嘴巴便立马被眼疾手快的赵澜捂住,她俯视着反骨的男人,“想叫帮手,你还是省省吧,门我早就锁上了,老实点!”
“唔唔唔——”嘴巴发不了声,温镜川只能用眼神厮杀。
赵澜得意,丝毫不怕温镜川的眼神杀,更是低了头,在男子白皙的额头上落了缠绵一吻。
“镜川,乖点……”
温镜川瞪大眼,余光抓捕到点燃的蜡烛,小点烛光轻轻摇曳,很快被一件丢来的半湿衣裳压灭,屋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能听到女人的不稳气息轻哄。
院中。
洗漱好,准备回房的沈麓扭头,怪异地看了一眼,隔了一间房的小屋,那是温镜川和赵澜所住的房间。
她好像听到温镜川叫了。
就一个沈字,是想叫她,还是想叫沈家娇贵?
等了一会,瞧见那房间里的烛光灭了,沈麓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应该是她听错了。
将这事抛之脑后,沈麓推开木门,回了房间,环视一圈没看到少年的身影,她顿住了。
大半夜的,人去哪了?
沈麓转了身,准备去找人时,结果温熙白端了半盆水,那盆水还在冒着很浓的白烟,脚步不稳地走了进来。
“你打水做什么?我来帮你。”沈麓伸手欲帮忙。
“不用!”温熙白侧了侧身,很激动地躲开沈麓的手。
被拒绝,沈麓尴尬地放下手,目光盯紧了少年,“你怎么还要水?适才不是打了水给你洗漱过了吗?”
温熙白将手中的木盆放在了地上,又拖来了一张木椅,等他做完这两件事后,他才慢腾腾回头对沈麓讲道:“我想服侍你……”
少年的话未落完,沈麓的脸立即热了一个度数,脑中瞬时浮想联翩,香蕉、芒果、菠萝、榴莲等各种水果不停地拥挤。
“……洗脚。”
隔了好一会,少年才吐完想说的话。
最后两个字如同一桶冰凉凉的水迎面淋了沈麓一脑袋,在这瞬间,她脑中啥水果也没有了。
久见沈麓不言语,温熙白紧张,“你不愿意吗?”
那双水灵灵的纯真杏眸转啊转,好似沈麓不同意,就立马给她落下几滴委屈泪水般。
“咳咳”沈麓轻咳两下,顺了顺嗓子,收起不该有的想法,“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刚洗完脚,你是知道的,我习惯天天洗澡。”
温熙白不说话了,只用着那双比麋鹿还要无辜的清澈双眸盯着沈麓。
不稍片刻,沈麓败下阵来,拿少年没办法。
“好吧。”
她就当陪少年过家家好了,谁让对方还尚是个小孩子。
可不是孩子么,要是按照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年龄来算,少年还是在读高中的年纪。
罪过啊,罪过!
“我就知道阿麓你人最好!”目的得逞,温熙白喜不胜收,拉着沈麓的手臂,将人按坐在木椅上。
沈麓调整一下坐姿,睇着少年面上笑意,她心情也跟着不错,“不闹脾气了?”
温熙白蹲了下去,不承认地嘟囔,“我才没有闹脾气。”
沈麓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少年不承认,她也不继续追究下去,而是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对方漆黑发顶。
“怎么突然间想给我洗脚?”
而且还是在她洗完澡的情况下。
不对劲!
沈麓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太妙,放松靠在椅背上的后背绷了绷。
蹲在地上的温熙白仰起脑袋,乌发在烛光下泛着光泽,他看起来非常虔诚地讲道:“你辛苦一天了,我作为你的夫郎,想体贴一下你都不行吗?”
少年眸里的真挚太过刺眼,反倒是弄得沈麓都不好意思了,整得好像她以小人之心防着枕边人一样。
“行,怎么不行。”
拍着少年脑袋的手掌改为了揉,沈麓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不过,你腿脚不便,舀水的时候很容易烫到,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做。”
“不会,我是半瓢半瓢的舀,很小心的!”温熙白伸手准备帮沈麓脱鞋。
沈麓单纯不习惯地弯腰挡了挡少年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从未享受过这等服务,沈麓是真的不习惯,不关乎别的事。
温熙白不悦地鼓起腮帮子,指控道:“你还是不乐意我服侍你洗脚!”
“不愿意就直说,干嘛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毁灭!”
“真过分!”
面对一连串的控诉,沈麓傻眼了都,赶紧停下准备脱鞋的手,解释着,“我没有不乐意,只是不太习惯。”
她看着少年干净至无一丝杂质的眼眸讲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主动给我洗脚。”
应该说,活了两辈子,她还是头一回享受到s+级待遇。
“我也是头一回给别人洗脚。”温熙白梗着脖子,“你好意思让我失、失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