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福一脸认真地叮嘱着沈麓,“不是婶子不看好你,而是婶子真希望你能多留个心眼,在你的小夫郎家人还没走前,你务必收好你们两的婚书,切勿让你的小夫郎拿了去!”
提起婚书,沈麓半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原主把东西放哪了,不过她也没多着急。
一个人若是想走,一张纸是束缚不住,留不住。
一个人若是不想走,就是天塌了都会掉下来。
一旁的张小麻子也加入了话题,“阿麓姐姐,你也别嫌我阿娘和爹爹烦,他们这是为了你好呢!”
沈麓笑了笑,“我知道。”
她扭头同马满满说道:“张叔,谢谢你的心意,我爹现在由我大哥和陆淮照看着甚好,要是有天我大哥出嫁了,我再花银子雇用你上我家帮忙。”
马满满客气说道:“哎呀,我们两家的关系还提什么银子啊,到时候你需要帮忙说一声就好,别的张叔不敢保证,但照顾人这一块张叔是最在行!”
“没错,沈丫头,到时候你可别跟我们客气!”张天福附和。
“我知道了张婶张叔,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跟你们客气。”小小谈了一下,沈麓心头的压力舒缓不少,举着斧子卸下野猪四肢。
张大麻子不放心,推着沈麓,“行了,你今天别忙活了,快回家吧!”
“没错,沈丫头,你快回家吧,张叔给你拿些包子回去给家里人尝一尝。”马满满转头欲进厨房。
沈麓叫住他,“张叔,不用了,我今天就留在这里,大麻子的亲事迫在眉睫,围栏里还有一头野猪要杀,八只野鸡等着处理,明日我和大麻子还得下河抓鱼,去山里摘些野果,一堆事要忙活呢。”
“小白他家人有没有我陪都一个样,反正小白是不会再离开。”
有她陪着,说不定赵澜闹得更欢,她还不如躲远点。
有陆淮在看着,她也不怕赵澜夫妻两个会悄悄带走温熙白。
再说了,她家小夫郎看着乖巧,性子可不乖,赵澜夫妇要是敢强硬带走他,她家小白估计是会闹个天翻地覆。
“这样可行吗?”张天福不放心。
张大麻子愧疚地抓了抓头,“唉,都是姐们的婚事耽误了你大事!”
原是,像他们这样的平常小老百姓,婚事不用这么大操办,加上她家也没有多少亲戚,随便请几桌和叫上村长一家子过来吃个饭就好。
可偏偏,李家那里不答应,她岳父非说要大办,更要请半个村子的人过来吃酒席,不能怠慢了他家儿子。
王运这么快改口,愿意嫁儿子,婚事要大办是其中一条。
众所周知,张家女儿不中用,王运也是深思良多,他要张家大办婚事也是为了不让村里人笑话他儿子不长眼,挑挑选选多年,挑了一个赖子!
父母为儿女的深思,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沈麓不以为然,“说的什么屁话,你能成亲是大喜事,有力气说废话还不如快去围栏里把那头野猪赶出来。”
“早些杀完,备好,咱们好早点去摘野果。”
由于人手不足,加上匆忙,一时半会儿他们找不到婚事包办的工人,只能几个人自己动手,好在,厨子是能请到几个,他们只要把肉菜备好就行。
还有一堆活要做,沈麓执意要留下,张大麻子也歇了赶人心思,快步朝围栏里走去,拿竹竿赶着里面的野猪。
花了两个时辰,几人将两头野猪的瘦肉都切成了条形,用干稻草捆了起来吊在地窖里保存。
张大麻子的婚事就在这几天,地窖温度低,鲜肉放个十来天都不成问题,婚事当天事多如牛毛,不可能现杀野猪。
处理好野猪身上的肥瘦肉,接下来便是将大骨切小块,用来烹煮汤最为适宜,一些带了少量瘦肉排骨之类的,用来炒或者炸都成。
在沈麓埋头砍着红肉排骨时,她问了一句边上同样砍着排骨的张天福。
“张婶,你们打算请几桌,两头野猪够了吗?”
两世沈麓都没经手过关于成亲的事宜,所以她不太清楚两头猪够不够食用,又担心肉准备不够,王运不满意,遭殃的该是张大麻子。
咬着牙,憋红脸,卖力砍着排骨的张天福重重喘息,“送婚贴的活李家包了,前两天你李叔过来说,请了八十一家,要备二十桌,一桌十个人这里,围栏里还有八只你带过来的野鸡,你和大麻子又打算去抓些鱼,肉应是够的!”
也幸好沈麓出的这些活物不收银子,否则,她那不成器的女儿都没法娶上人。
想到请客一事,张天福一阵惆怅,“请太多人了,关是李家那边的亲戚就有十二家,剩下来的都是村里人!”
提起这事马满满就抱怨连连:“娶皇子都还没有这么大阵势呢,放眼整个十八村,不,可以说几条村子间,怕是没有一家会像我们家这样大操办!”
“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不是仗着不用自个花银子和出力,便一个劲指使我们!”
“要我说,李老大夫那夫郎也是个不会当家的,银子花出去博了好名声又如何,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呀,也不知道把银子省下来给儿女!”
不怪马满满一腔怨念,而是二十桌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要是人数超了,还要再添两三桌,村长家的女儿娶夫郎时也才十五桌!
张大麻子的脸一沉,半字不吭地将切小块的排骨装进木盆里。
张小麻子见姐姐又不高兴了,他拉了一把还准备说个甲乙丙丁的父亲,“爹爹,你少说几句吧,姐姐又该不高兴了!”
马满满甩了甩衣袖,嘴皮子不知疲倦地上下动,“她还有什么脸不高兴,咱们全家累死累活就是为了让她娶上一个小夫郎!”
“唉,挑谁不好,非要选个最难伺候的!”
张天福皱起了眉头,“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沈丫头还在,让人笑话了去。”
沈麓自嘲,“张婶说笑了,我有什么资格笑话你们家,我家那个更难伺候。”
马满满想了想沈麓的事,觉得也是,幸幸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