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让人撞到了肩上,呆愣住的温晨辞才缓缓回过神来,沈麓的身影已经淹没在来往人群里。
他握了握手中的碎银子。
变得不一样了又如何,沈麓与他哥哥终究不是一路人!
只有二皇女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他的哥哥!
拿着五两银子,温晨辞马不停蹄的回到客栈,来到温熙白的房间。
此时温熙白正站在窗边,夕阳余晖斜落在他发梢上,如渡了层似薄翼的金光,他目光眺望下方的来往人群,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
“哥哥,我们走吧,趁沈麓不在,我们快走吧!”关上门,温晨辞急匆匆又兴奋道。
闻言,温熙白侧过身来,许是无奈。“我都说了,让我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温晨辞都要急死了,“难不成哥哥你想告知沈麓所有的事,然后指望她来帮我们?”
他摇头,“不可能的,她不会帮我们!你忘了糕点铺那个男子了,沈麓现在说不定是去找那个男子了!”
温熙白抿起唇角,目光透彻凝视着温晨辞。“我们没有租马车的……”
“这是她给我的!”温晨辞张开手掌,露出了白花花碎银子。
温熙白无话可说了,但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要离开的话。
温晨辞怎么可能不知道温熙白的想法,他咬咬牙。“我去找糕点铺那个男子过来,倘若他与沈麓有情,那么哥哥你该跟我离开,你留下来只会被沈麓欺骗和伤害!”
“但若是那个男子与沈麓什么情况都没有,那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提离开的事,一切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丝毫不给温熙白任何提意见的机会,温晨辞匆忙离开。
“晨辞!”温熙白叫唤着弟弟,可人很快跑下了楼,不顾店小二的劝说跑出客栈。
温晨辞离开后,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而温熙白的心静不下来。
他既是希望弄清楚沈麓与那个男子的关系,又是担心沈麓与那个男子的关系是他无法承受的故事。
可是,沈麓说过,她没有老相好。
他应该信任她才对,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胡思乱想。
温晨辞很快来到了糕点铺,在与掌柜的打听之下才晓得那大胆的男子名叫阿秋,是宜花小镇唯一一个倌馆楼的其中一位头牌!
得知此事,温晨辞心里直把沈麓从头到脚骂了三四五六遍。
这人,果然是一点都没有变!
他终于明白阿秋说的‘允许赎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是沈麓想把妓子迎进门,他哥哥成了什么,沈麓把他哥哥当什么了?
不带这么折辱人!
温晨辞想回客栈直接与温熙白说这事,可想到哥哥的执拗,他怒意很快平息,转身一路打听来到‘绝色’。
既然要走,那就做得彻底。
只有让哥哥死了心,哥哥才会随他离开!
无视门口揽客的男子不怀好意打量,温晨辞忍着厌恶与鄙夷,给了男子一些铜板,又刻意提了沈麓的名字,想与阿秋见上一面。
此时进入‘绝色’的人流量并不多,男子也没有拒绝温晨辞。
在男子的传话之下,温晨辞很快与阿秋见上一面了,不是在‘绝色’里,而是在‘绝色’对面的小茶馆,还特地要了一个小厢房。
“怎么来这种地方?沈麓在哪,她怎么不来见我?”阿秋嫌弃小厢房陈旧,并没有坐下。
温晨辞开门见山道:“不是她要见你,是我想见你。”
“你?”阿秋看了温晨辞一眼,轻佻道:“小郎君,我可不认识你,难不成你想卖身进‘绝色’,想要我……”
“闭上你放污言的嘴!”温晨辞怒喝,跟这种人说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是阿秋竟然说出这种辱人的话来,实在令他恼火。
阿秋冷笑,在‘绝色’多年,他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对于温晨辞眼里的轻视之色他不陌生。
他也不是一个吃闷亏的人,当下讥讽。“小郎君,是你求着要见我,少摆出一副清高样。”
温晨辞深呼吸着气,忍住回怼冲动。“我哥哥是沈麓的夫郎,还是明媒正娶的。”
阿秋讶异了一下,而后讽刺的“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温晨辞紧皱眉头。
阿秋笑得都抱腹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看向温晨辞的眼神充满嘲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麓家里的那一位,小弟弟,你可能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沈麓都已经告诉了我,她是怎么把你们两兄弟骗回去的。”
“她原还想把你送来‘绝色’好赎我,可是哥哥我啊,当时嫌她要银子没银子,要本事没本事,便回拒了。”
也不管自己这番话会给温晨辞造成什么影响,阿秋不咸不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早知道当日他就应下沈麓,可惜了,谁知道咸鱼翻身的另一面是锦鲤。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不过他也不着急,更不气馁,他了解沈麓的性子,这女人迟早有天还是会回过头来找他。
阿秋的话可让温晨辞震惊不已,对沈麓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极致!
没想到在冥冥之中竟还有这一事!
“你敢发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温晨辞盯着阿秋。
“我为什么要发誓,你算老几。”阿秋半点都不配合。
温晨辞直冒火,拳头握了又松。“你想让沈麓为你赎身对不对。”
阿秋不言语,默认了,支颐着下巴等温晨辞的下文。
温晨辞讲道:“只有我哥哥离开了,你才有机会,我哥哥虽是被骗签下婚书,可也是板上钉钉的正宫,你想进沈家的门,只有我哥哥挪位了才有你的位置!”
阿秋很快猜到温晨辞的意图,他轻笑道:“小弟弟,先把逻辑理清楚了再与我谈判,沈麓赎不赎我,是她本人的事,与你哥哥有何干系,再者,只要沈麓为我赎了身,对付你哥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是他自负,在‘绝色’混了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怎么可能稳坐头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