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延是个很有天赋的好学生,不过提点了他两个晚上,技术突飞猛进。
打游戏能量消耗有点大,六点吃的晚餐,宁姝八点不到又饿了,裴司延给她点了份炸鸡外卖,送到的时候,两人刚好结束一局,打算休息片刻。
宁姝啃着香喷喷的炸鸡,裴司延接了个电话。
不知道对面是谁,他语气格外严肃。
“你自己不会判断?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这就是你复旦大学mba的水平?你文凭是花钱买的吗?”
“这单要是出了差错,钱从你工资里扣。”
挂了电话,宁姝一只手拎着半个鸡腿,另一只手戳着下唇,神情有点呆滞。
裴司延看了看她,衔着不太明显的淡笑走过来,从盒子里拿了一小块年糕:“是你前男友。”
“……咳咳。”宁姝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
也是,这态度,这教训白痴的言辞,她也就见他对温景泽这样过。
能进裴氏集团的都是真材实料的高材生,就连张助理都是航空航天大学毕业的,来这儿之前在东航开飞机,还会四国语言。
据说是有一次航空事故死里逃生,家里人后怕得不行,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继续开飞机,所以托了关系让他来给裴司延干活。
他不仅开车也当翻译,同时还负责裴氏旗下的中南航空公司,工资是按高管的标准。
也难怪温景泽看上去似乎很努力工作,却没落得裴司延半个字夸奖。
裴司延接着道:“津城有个项目比较难办,我让他过去负责,历练一下。”
“这样啊。”宁姝点了下头。
怪不得温景泽最近杳无音讯,原来是上刑场去了。
想着那厮是如何在裴司延手底下苦苦煎熬的,本着作为人类的同理心,她不禁发出一声唏嘘。
这声唏嘘在裴司延那儿却立刻变了味。
他微微眯眸,看过来,眸色幽深,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苛刻?”
宁姝愣了愣,赶紧摇头:“没有,他这人欠收拾,对他苛刻一些是对的。”八壹中文網
裴司延眸色转深,敛起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嗓音却凉得很:“我公司没养过废物,他确实欠收拾,不过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很有分寸。”
“您不用看我的面子。”宁姝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裴司延扯了下唇角:“再怎么说也是你前男友,买卖不成仁义在。”
宁姝咬了一口鸡腿肉:“没什么仁义不仁义的,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裴司延目光一动,像是凝固的冰块倏然融化,勾了勾唇:“那你没打算再交个男朋友?”
“以后再说吧,现在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宁姝心口跳了跳,语气故意拿捏得轻描淡写。
“哦。”裴司延点点头,“没有同事追你吗?”
“没有啊。”宁姝轻快地回答,“而且我们事务所男同事也没我的菜。”
裴司延眼底柔光更甚:“可我听说,你们陈总很受欢迎。”
“他受欢迎是他的事。”宁姝漫不经心道,“我又不喜欢他。”
裴司延“哦”了一声,终于把指尖夹着的那块年糕喂进嘴里,满脸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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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宁姝刚到办公室,发现桌面上摆着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
而且是她上大学时爱吃的那家。
没过多久,陈修发来一条消息:【晨跑刚好路过,就给你带了一碗。】
宁姝已经彻底被牛肉面的香味俘获了,激动地回:【谢谢师兄!】
陈修:【不客气,以后想吃随时跟我说。】
【我搬家了,现在离学校近。】
宁姝再次道谢。
“哎呀,隔老远都闻着香了。”王瑶推门跑进来,“亲爱的,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宁姝刚坐下用筷子夹了几根面,抬头睨她:“吃个早饭让你说这么严重。”
“牛肉面?曲城大学后街那家吗?”看着纸碗上印的图案,王瑶两眼冒光,“我都快三年没吃了!呜呜呜我仿佛闻到了初恋的味道!”
“……”宁姝懒得看她发神经,低头吃面。
“哎,不过话说回来学校那么远,你一大早咋过去的?”王瑶平静下来问。
“师兄带的。”宁姝搅着碗里的面条,“他说他离得近,晨跑路过就买了。”
王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宁姝假装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八卦意味:“我可真佩服这种生活忙得鸡飞狗跳,还有闲心有精力每天跑步的人,都是人才。”
“是哦,听说陈总每周去三次健身房呢。”王瑶拖着长调,“你猜我们陈总几块腹肌?”
“……”宁姝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无聊。
王瑶朝她眨了眨眼睛:“你没看过吧?”
宁姝差点一口面喷出来:“我当然没看过!”
她也就看过……那个人的。
六块腹肌,还有人鱼线。
很好看,特别好看。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一个男人的肉.体心动了。
王瑶发现了端倪,指着她弯腰大笑:“你这什么表情?你脑补什么呢?宁小姝你有问题哦!”
“你给我出去吧!”宁姝笑着拿腰垫甩她,“你烦死了!”
中午去楼下餐馆吃饭,碰到了陈修。
宁姝和王瑶一起,陈修过来和她们拼桌。
王瑶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转,问陈修:“老板,冒昧问一下,您的新居在哪儿呢?”
陈修不假思索地答:“在南湾,怎么了?”
“哦,南湾啊……”王瑶稍稍皱眉想了下,“那儿离曲城大学挺远的吧。”
陈修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往宁姝那儿看了一眼,见她脸色微变,笑着解释道:“也不算远,五公里而已,我跑步都不止这个数。”
王瑶朝他眨了眨眼:“那有空也给我带个牛肉面呗,我给您辛苦费。”
“好。”陈修笑了笑,“不过辛苦费就不用了,顺路而已,别这么客气。”
王瑶脸上的奸笑都快绷不住了。
她用胳膊肘怼了怼宁姝,压着嗓音在她耳边道:“看看,沾你的光,我可算鸡犬升天了。”
“瞎说什么呢。”宁姝把碗里的鸡块夹给她,“堵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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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津城项目的进度真的该加快一点儿了,如果再不给乙方施压,怕是到时候资金回笼周期会出问题。”张助理把文件夹递给裴司延,“您看看,这是市场部重做的风险评估。”
裴司延看了几页,眉头蹙起来:“你去把林总手里的单子接过来做,让他去津城亲自监督,你最近就辛苦一点。”
张助理点点头:“好的,我一会儿去总部找一趟林总。”
裴司延:“去吧。”
张助理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
裴司延抬眉:“怎么,还有事?”
“是有点儿事,但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
张助理咋了咋舌:“您确定?”
裴司延看过来,眼神冷得像冰:“说与不说,后果你自负,考虑好再开口。”
“老板规矩在前嘛,工作时间不谈私事儿。”张助理满脸为难,“可这不是我的私事儿,是您的……”
“说。”
张助理往前走了两步,一脸神秘地开口:“老板,据可靠消息,这两天楼上陈总每天给宁小姐买早餐,陪她吃午餐,都快成护花使者了,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裴司延眯了眯眸,继而淡淡地把文件扔到桌角:“不用管。”
张助理好心提醒他:“我还听说,宁小姐和陈总是同门师兄妹,认识好几年了,感情深厚,陈总又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要是他强势猛攻,我怕宁小姐很快就被他拿下。”
“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裴司延轻嗤了声,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自信和得意,“比得上我吗?”
“……”张助理目瞪口呆。
乖乖,他没听错吧?
他这位低调内敛、沉稳如山的大boss,有生之年居然能说出如此中二装逼的话来?
裴司延仰靠到椅背上,双手交握搭在桌沿,神色慵懒而刻薄:“你觉得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会选姓陈的不选我?”
张助理抿了抿唇,视死如归:“老板,恕我直言,要是我我就会选陈总。”
裴司延拧了拧眉。
“人家陈总是暖男呀,现在小姑娘都喜欢暖男,我也喜欢。”张助理一本正经道,“您就不一样了,您呢虽然长得比他帅,比他有钱,也比他有能力有地位,可您也太有距离感和压迫感了,跟您谈个恋爱跟处上下级关系似的,多累呀。”
“这就是你至今单身的理由。”
张助理一脸懵逼:“啊?”
“因为你眼瞎。”裴司延冷淡道,“滚出去吧。”
“……”
虽然把小张的歪理邪说怼了一通,很解气很爽,也因为宁姝那天明确表示不喜欢陈修,他心里并没有实实在在的危机感,可一整天下来,还是隐约心神不宁。
晚上宁姝要加班,没时间,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打了两个小时游戏,再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却得知她已经回家了。
裴司延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越发的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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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宁姝照常七点半起床,洗漱化妆半小时,八点从家里出发,八点半到事务所,也打算照常去办公室吃一碗陈修帮带的牛肉面,然而刚在地库停好车,就看见前面一辆车朝她摁喇叭闪灯。
是裴司延那辆银色迈巴赫。
她走过去正要打招呼,对方却亲自下车,为她拉开后座门。
宁姝愣了愣:“裴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哪儿都不去。”裴司延将手扶在车顶,另一只手抬了抬,示意她坐进去,“陪我吃个早餐。”
“哦,好。”宁姝脸色还是懵懵的,坐了进去。
她总觉得今天的裴司延有些不一样,却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裴司延也从另一侧坐进后座,然后从前面拎过来一个袋子,拉开小桌板,将袋子里的早餐都摆上去。
宁姝呆呆地望着,心想大佬的早餐可真丰盛。
切好的牛排,煎蛋,蔬菜三明治,荤素搭配,还有牛奶。
一共两份,他放了一份在她面前:“吃吧。”
宁姝不好推辞,只好点着头说谢谢。
想不到这些食物颜色看上去虽清淡,却直击味蕾,让人吃一口就停不下来。
连牛奶都比她喝过的强百倍。
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解决干净后,宁姝忍不住问:“裴先生,您这是在哪儿买的?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裴司延见她目光落在牛排上,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把自己盘子里余下的用刀叉给她送过去,“不过不是买的,是从家带的。”
“您吃吧,我都吃饱了。”宁姝哪好意思分他的。
“我食量不大,这些足够。”他目光坦然而温柔,一点没有屈就的意思。
“……那就谢谢了。”宁姝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吃牛排。片刻,她抬起眸问他:“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吗?”
“不是。”裴司延那边也吃完了,递给她一张湿纸巾,“机器人做的。”
宁姝猛地吸了口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忍不住咳几声,顺了顺气,满脸不可置信:“机器人会做饭?”
“嗯。”裴司延见她很有兴趣,便多说了些,“不仅会做饭,还能打扫卫生,洗晾衣服,差不多保姆能做的它们都能做。”
宁姝兴奋得两眼冒光:“也太好玩了吧!我家只有扫地机器人。”
“扫地机器人算是基础设备了。”裴司延笑了笑,“我家那两只是研究所的朋友送的,尖端前沿技术,还有一些暂时不可商用的机密算法,所以市面上没有。”
“那我能去看看吗?”宁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她便懊恼地闭上嘴巴。
怎么能提出这种过分要求呢?
就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得是别人主动邀请吧?
更何况这可是裴司延。
宁姝心里正忐忑地敲着小鼓,打算为自己的无礼道歉,身旁男人忽然一笑,淡雅如清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