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脸一白。
杨副导往这边看了一眼，“这有你一个经纪人助理说话的份吗？”
“这是片场！”制片人也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席小姐，我们容忍你，不代表也能容忍你让人在这指点我们，再这样就休怪我们把你助理赶出去了！”
“什么你们容忍我们，难道不是宋怡她先……”
“白秋。”
席九拦住白秋，对着那边淡笑，“我会管好她。”
白秋皱眉，蹲在她身边嘀咕，“你什么时候这么忍辱负重好脾气了？”
席九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做人呢，要能伸能屈。”
白秋：“……”
这是能伸能屈的事吗？
这是她的做人法则吗？
她瞟了眼席九表情，女生一脸的风轻云淡。
算了，她不管了，反正席九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席九那身份背景，在这任性，那是她有任性的资本。
可她不但没任性，还一句一句客气无比的喊着其他演员“老师”，给宋怡戴了一堆高帽子。
张文宇都说不出她捣乱，只烦躁暗骂了句“席九一回来就不安生”，心思就又全放在了拍摄上。
只要席九不主动闹事，他看在席泽和沈悸那一共十多亿的投资上，还有席九符合袅衣的绝色及演技上，其它小事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宋怡，再来一条！”
宋怡抿唇，只能再来。
但这次她台词还没说完，就被雷娅给打断，“宋怡你怎么回事，开始不演挺好的吗，这会怎么掉那么多？”
“我……”
“张导，雷编，肯定是那席九看着，宋怡觉得别扭。”
尹昆抢过宋怡的话头。
他这话，雷娅都笑了，冷声道，“席九看着就别扭，状态不好，那我跟导演等工作人员要不要都出去？”
尹昆一噎。
“闭嘴吧你！”董之恒没好气，扯了他一把低声提醒，“你就存心找事，上次陆如霜的事没涨教训是吧？”
尹昆是觉得，戏已经拍到这个地方，基本就是收尾，他跟男女主基本同框，如果换人，那就得从头到尾补拍，他觉得张文宇不会那么大废功夫，才敢这样的。
提起陆如霜，他更气了，“我……”
“你什么你？”这次话还没出口，张文宇就站了起来，单手叉腰的指着他骂，“你以为你演的挺好是吧，你还有闲心情说别人，你看看你自己演的什么……”
他一直很严厉，平时有人演不好，也会挨骂。
但上次他这么指着鼻子大骂，还是上次陆如霜那事。
今天又骂起来，没一个敢说话的。
尹昆面色讪讪，勾头缩首闭了嘴。
“张导，对不起！”宋怡咬着唇，九十度弯腰的又开始卑微道歉，“都怪我，是我今天一直状态不好……”
什么她今天一直状态不好？
席九来之前，不一直挺好的。
周围几个工作人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女明星的战斗，他们不敢掺合。
尤其席九那身份还特殊。
好歹合作相处两个多月了，董之恒想了想还是开口，赔着笑，“张导，我看今天也不早了，要不就先这样？让宋老师回去休息找找感觉，明天再继续？”
“你是导演我是导演？”张文宇直接又逮着他，沉着脸道，“那她一直状态不好我是不是还要一直等她，我们所有人都一直等她？”
席九能有假，那是因为袅衣这角色本身就是客串，偶尔穿插一点，多数在最后。
宋怡是女主，她有事，那整个剧组都要停工。
张文宇哪有那么好脾气，这拍了半天越拍越不如最初，谁开口说话，直接逮一个骂一个。
董之恒被骂的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宋怡不说话了。
宋怡面色发白，继续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用休息，我今天一定会把这段拍好，只要导演不满意，百遍千遍都行……”
她行，别人呢？
江玥几人这段没什么台词，但跟她同框，就给她当背景板，只要不过，就得一直站在那。
此时听到她这话，齐韵拧了下鼻子，却不敢吭声。
今天席九刚来那会，宋怡绕着走，还在那警告自己小助理，江玥还当她学聪明了。
结果在戏里，拿戏当借口，让席九在那挨冻，她真以为自己那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吗？
那可是席九！
江玥视线扫过宋怡，半眯着眼，嘀咕了声倒霉。
不知怎么的，宋怡始终找不到最初的好状态，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有问题。
接下来，她们几人，就一遍又一遍的拍这一段。
三四个小时过去，拍了足有二十多遍！
张文宇早就不耐烦了，在快要压不住爆发骂人时，终于过了。
而这几个小时，席九就一直在边上坐着看，不时刷下手机，打个游戏，悠哉的很。
此时看他们终于停了，席九放下手机，又拍了两下手，赞叹道，“宋老师真敬业啊，为让我观摩学习，重拍这么多遍。”
“……”
雷娅嘴角抽了下。
这段台词，这段戏，都快说演到吐的宋怡，嗓子冒烟，接过小孙递的水大口大口灌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
“累死了！”江玥捶着腰，走过来，一脸哀怨。
连董之恒那脾气好的，脸都有些不太好看。
尹昆面色发黑，看着席九直咬牙，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白秋低骂，“活该。”
宋怡本想用点小心思，让席九在冰棺里头多挨会冻，但没想到，这一出整的席九没挨冻，她在这把这一段重拍了一下午！
宋怡走过来，路过席九时，咬着牙用仅两人能听见的话道，“席九，你故意的！”
“被你发现了啊？”席九讶然，挑了下眉，“要不你报警？或者找许导控诉我啊。”
“你！”宋怡一噎。
席九嗤了一声，侧头，“张导，时间还早，景摆在这，要不，先把我的那些镜头拍了？”
“不拍了。”张文宇今天被搞的很烦，看时间都下午六点多，干脆也不拍什么夜戏，直接道，“今天就先到这。”
一个下午，全浪费耽搁在了宋怡身上。
一个镜头，总共重拍了快有三十遍，这要传出去，她马上会成为全网嘲。
宋怡知道这一点，脸色涨红，咬了咬唇，很抱歉的对众人道，“今天都是我不舒服才会这样，耽误了大家，我今晚请大家吃饭，表达歉意！”
“我就不去了。”董之恒想也没想的开口道。
江玥瞥她一眼，也道，“我后边有打戏，我去找武术老师学习，回去揣摩剧本角色，就也不去了。”
看着宋怡脸色一点一点僵下来，齐韵连忙笑着道，“那就先谢谢怡宋怡姐了。”
宋怡心理憋屈，却还得表达大方的看向席九，“席小姐不是想跟我学演技，一起去吧，正好一起探讨，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教你。”
席九歪头，眼尾上挑，“我觉得吧，宋老师一段剧情重拍二十遍的演技，可能不太适合我。”
“你……”宋怡脸上一臊，恨不得当场遁逃。
席九没事人似地，慢悠悠道，“我未来科技那边有个项目，既然今天不拍了，我就先回去做了。”
她带着白秋，转身离开，背影桀骜不羁的。
宋怡脸开始发绿了。
剧组其他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