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霆也才回神，下意识转身去找罗钧他们，却发现，那几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怂货。”
他一声骂，转身去追席九。
可从下边追到上边，连席九身影都没见着。
——
在黑魔王在席九手里倒下，谭亦萱回神后，第一时刻就跑了，此时人已经在外边。
车上。
孔凡玮看她一脸苍白，不由皱了皱眉，“席九赢了不挺厉害，我怎么感觉你在害怕她？”
“谁在害怕她！”谭亦萱下意识反驳，可紧张发白的神色，在出卖她的内心。
今天白天上午，她在未来科技休息室里，得意傲然的挑衅席九，激将席九，让她跟自己比，和机器人打架……
席九骂她傻逼。
她当时以为席九是在怕。
今晚在这里看到她，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她特地亲自去叮嘱万致远，就算不敢弄死席九，也一定不要让席九清醒的站着出来。
她以为席九那是困兽犹斗。
可结果呢？
连着三个最强的机器人！
全被席九轻轻松松毙掉，整个过程就跟玩一样？！
冲击太大！
现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那行为像个蠢货笑话！
那不是席九在狂，在嚣张，在害怕……
是她真的不屑，觉得提出这个比试的她是个傻逼……
简直太丢人了！
谭亦萱现在想起上午那一幕，还有席九那会看自己的藐视眼神，耳根和脸颊就发热发涨，觉得自己是真傻逼……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卢莫和陈嘉坐在后边，这回谁也没说话。
——
左送送觉得自己都死了，却被水浪给泼醒。
四周异味很重。
浑身像被火车碾过，疼的手指头都动不了。
“喂？”
有人踢了她一脚，声音是高傲的少年音，“你跟席九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救你？”
左送送艰难侧头，视线却被水挡的朦胧，隐约看清楚是个年纪不大的俊逸少年。
超能俱乐部人机大战，输掉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就算有口气，被扔出来后，也会没气。
可她现在，竟然没死，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喂？”那少年，又一盆水泼下来，“问你话呢？”
“席九……”左送送动弹不得，脑子浑噩，艰难的问了一句，“是谁……”
“不认识啊？”方鹤霆皱眉不解，“那她干嘛要救你？”
左送送听得迷迷糊糊，“你是谁……”
应该是真不认识，不然席九也不会打完就走，不管这人。
可既然不认识，又干嘛要救？
难道忘了？
不可能，这么大一人，怎么会忘？
莫非是想显摆自己厉害，能打的过机器人吗？
变态女！
方鹤霆想不明白，看着躺在垃圾堆里，身上带血，狼狈不已，出气多进气少的左送送，目露嫌弃，把手里的盆扔到一边。
扔下去“没谁”，就哼哼着转身走了。
——
次日。
座谈会，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席九准时到。
依旧坐第一排。
沈悸没来。
席泽和柳时月也没来，俩人去了异调局。
谭亦萱和她爸爸都没来。
其他人，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
看见席九，众人就想起昨天她站在台上讲话的场景，脸色不好看，可又不能把人扔出去，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努力屏蔽她。
今天座谈会正式开始，讨论的是在科技创造上一些难题。
方天拓都上台讲话了，方鹤霆才勾着腰从侧边跑进来，看见席九，眼睛一亮。
“你昨晚好牛啊！”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听说你以前就是个啥也不是的废物……”
“能不能教教我啊？”
他坐下就开始小声发问，一句接一句，喋喋不休。
席九听得烦，“闭嘴。”
方鹤霆脖子一缩，坐姿板正的闭了嘴。
可他坐不住，动来动去，眼神不断瞟。
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
“席九，你……”
“信不信我在这揍你？”
话刚出口，就被席九一个阴戾的眼神骇住。
方鹤霆成功闭嘴。
席九盯着台上，听得很认真。
但听了一个上午，并没有什么收获。
中午十一点半，中场休息吃饭。
走出会馆大门，席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处身影，精致眉眼里浮着冷燥，“想挨打？”
开口闭口就是打人，跟她那长相像两个画风。
暴躁变态女！
方鹤霆人跟她维持在安全距离，梗着脖子冷哼道，“想请你吃饭不行吗？”
说出的话，跟那凶很的语气完全不符。
色厉内荏。
“不行。”席九敛回视线，气息冷厉，转身继续走，“别再跟着我。”
方鹤霆不听，一路尾随，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跟踪，一路从食堂跟到未来科技。
白秋都无语，“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被席九打那么惨，还这么尾巴似地跟着。
席九都懒得理他，电梯停在十八层，但往下去异调局的电梯，门口立了个维修标示。
不能进。
她拧了下眉，给席泽打电话，但没打通。
反而柳时月用手环给她发来了条消息。
［安全，晚上见。］
就这五个字。
席九蹙眉，“又搞什么？”
“那个……”后边，方鹤霆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席九，窦博士说想见你……”
顿了顿，又补充，“大概是因为昨晚那几个机器人……”
这件事，万致远就算想瞒，也怎么都瞒不住的。
38层，办公室。
打开门，里边却不止窦荣天一个人。
还有方天拓，谭祥生等。
共七八个人。
个个看起来，都德高望重，神色威严。
窦荣天没丝毫拐弯抹角，开口就切入主题，“你昨晚去超能俱乐部，毁了三个机器人对吗？”
席九身板站的直，一身灰黑色的套装衬得气息清冷，五官明艳，透着桀骜，“是。”
“你竟然还敢承认，你好大的胆子，你……”
“潘教授是吧？”
潘彦希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席九啧了一声，看着他，眼神里笑意很凉，“昨天在会馆里，你是不是说，我要能说出来点啥，你当场跪拜我为师来着？”
潘彦希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个，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机器人这事前，”席九歪头，唇角勾的邪气，“要不你先跪下叫一声听听？”
跪她？
异想天开！
潘彦希说不出反驳的话，一张脸涨的通红，终是一声冷哼，转身面对着墙不说话了。
席九讥讽一笑。
“席九！”谭祥生先发制人，厉声道，“你毁的那是帝国投入实验的机器人吗，这次谁都救不了你！”
“出租车是帝国投入实验，机器人也是国家投入实验，”席九侧头看着他，低笑了一声，“帝国要知道你们制造的机器人这么废，都会觉得丢人吧？”
“你狂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开口，目光阴沉，“若不是你用了卑鄙手段，怎么可能会赢？”
“我赢了就是卑鄙手段，输了就是活该找死对吗？”席九视线挪移，笑着反问，“帝国知道你们用投入实验的机器人做人机搏击，死的人能列一张纸吗？”
“你……你强词夺理！”另一位中年男人开口。
“未来科技不让人说实话？”席九目露惊讶，“难道俱乐部那些人是死着玩的？”
“你……”
“你们打着帝国名声，干见不得光的谋利之事，未来科技说着走在世界前沿，连外人一句真话都听不得？”
“你……你胡言乱语！”
“那你们报警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
开口一个，被她怼的闭嘴一个。
舌战群儒啊！
他都不敢这么怼这些人！
方鹤霆站在方天拓身后，看的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偷偷朝席九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变态女！
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