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浔卫视打造的一档新节目。
就是,找几个艺人,去一座所谓荒岛生活。
周期一个月。
席九对娱乐圈没兴趣,对这种吃饱了撑着的事,更没兴趣,打了个哈欠,准备去补觉。
“哎,”白秋跟在后头:“这档节目的投资商竟然有云海集团。”
“云海集团是什么?”
“……你席家的产业!”
席九脚步微顿:“你是说这档节目席家投资了?”
白秋把手机举过去:“你自己看。”
这档节目还没拍,连去的艺人都没找齐。
几个招商位,为首那个就是云海集团。
白秋思索着:“老太君是南浔的总理事长,南浔卫视拍这种综艺是要过审查的,席家投资也正常,你要去吗?”
席九音线清冷:“不去。”
——
次日,上午。
北帝城,沈家。
秦晓曼想伸手去接席素手里的盒子,席素却收回了手:“玉佩席家送来了,沈家的退婚书和三座金矿呢?”
秦晓曼的手僵在空中。
“在这儿。”沈重山从门外走进来,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气势威严。
他助理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是金矿的契书。
还有一张金红色的纸。
席素眯眼,沈家这么痛快,要的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但三座最大的金矿,已经让沈家大出血了。
坐地起价,只会适得其反。
她先检查了一番。
契书上,有沈家印章。
婚书上,有老太君的签字。
都是真的。
席素这才把装着玉佩的木盒递过去,冷声道:“从今天起,九公主和沈公子的婚约便彻底解除,席沈两家也不再有任何关系。”
这门婚事终于要解决了。
秦晓曼巴不得跟席家没半点儿关系,多年来的一块心病总算是要去掉了。
她松了口气。
沈重山沉声道:“改天我会亲自去和席老太君赔罪。”
以前是想着,沈悸和席九订下婚约,一是还恩情,二是,把席沈两家绑在一起,强强联合。
但席九成了灾星。
越来越灾。
沈家就这一个儿子,还病弱缠身,他不能把这个命根子再搭进去。
但他欠席家一条命,不是用钱能还的。
他们沈家,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
“不必了,”席素拒绝:“老太君的意思,沈席两家,自此不再有任何牵连。”
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但人还没出客厅,被两道身影拦住去路。
“等等。”沈悸低咳着,宽松的黑色线衣衬得肤色极白,清瘦不已,透着苍冷。
“你怎么过来了?”秦晓曼连忙迎上来,摸了摸他的手:“身子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沈悸恹恹说了一句,视线落在席素送来的木盒上,“拿来我看看。”
“是。”沈风去拿。
盒子打开,里头一块龙形玉佩精雕细琢。
中间一个“沈”字。
青里透绿,透着古朴。
栩栩如生。
席素眼底微闪,淡笑:“沈公子觉得我们会拿假的骗你不成?”
席家找的匠人,仿假做旧都是一流的。
绝对以假乱真。
“不是觉得会,”沈悸却突然一声冷笑,声音薄凉:“这块玉佩就是假的。”
“什么?”秦晓曼一惊,从他手里抽走看。
席素神色微变,不动声色:“不过一块玉佩,席家拿假的骗沈家,有什么好处?”
沈重山皱眉:“悸儿,席老太君和善亲厚,何况还是退婚这么大事,定不会拿假的糊弄我们。”
他看向席素,“婚事就此已退,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是在逐客。
席素也不想多留,继续往外走。
但人刚到门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啪”响。
沈悸把玉给摔了。
在地上,四分五裂。
客厅里所有人都吓一跳。
秦晓曼有些懵:“悸儿?”
沈重山怔了下,目光沉下去:“你这是干什么?”
“咳咳咳,”沈悸咳嗽着,弯腰捡了块碎玉,举到眼前,漫不经心的,“这工艺,最近才出炉的吧?”
她找的人那工艺,连一些古董行家都看不出来,沈悸怎么可能看出来的?
席素微皱眉,面色不变:“但凭沈少一张嘴,可说不了什么。”
她转身就要离开,去路却被沈风给拦住。
沈重山沉声道:“让她走。”
沈风不动,他只听沈悸的。
沈悸一阵低咳,笑的冷:“拿一块假玉佩换沈家三座金矿,席家好手段。”
“悸儿,”沈重山目光暗晦不明:“席老太君不是那种人。”
“她是仁厚,那席九呢?”闻青时从外头走进来,把药递给沈悸,对沈重山带着客气:“席九拿退婚这事耍沈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如此爽快,您心里就不存疑吗?”
存疑又如何?
现在是先退婚,让儿子跟那灾星毫无牵连才是最重要的!
秦晓曼抿唇道:“青时这是我们家事,你就别掺和了。”
沈重山神色冷沉,暗晦不明:“玉佩真假不说,我相信席老太君的为人,这块玉佩……”
“我说假的就是假的。“沈悸的声音打断他,冷森森的,“沈风。”
沈风明白,直接伸手把金矿契约和退婚书抢了过来。
席素神色终于变了:“这婚,到底退还是不退?”
按理来说,退婚,沈家应该求之不得才是。
“想退,”沈悸嗓音凝沉:“那席家就拿真的玉佩来。”
秦晓曼想说什么,但儿子那一身冷,她不敢开口。
玉佩已碎,说什么都没用了。
沈重山拧了拧眉,对席素道:“那就劳烦空手回去禀报席老太君了。”
席素目光阴冷,最终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玉佩是沈家祖传的,那是一个象征,当年直接拿出给席家,是表达重视。
但这么些年过去,席九长成灾星,沈悸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死物哪有活人重要?
真假无所谓,都心照不宣,退婚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好不容易等来,沈悸却直接说是假的,摔了玉佩,让着就在眼前的退婚又失败。
这个儿子心思一向深,甚至有时候还有些疯,连他们做父母的都猜不透。
沈重山沉声问他:“你想干什么?”
沈悸薄唇勾的弧度好看,冷的阴鸷:“是你欠席家的,不是我。”
“你……“沈重山脸色阴沉:“我是你老子!”
沈悸目露讥讽:“父债子偿,所以我这辈子就要成为你报救命之恩的报酬?”
他向来百无禁忌。
父子俩关系也算不上多亲近。
平时三言两语不合,就会吵起来。
秦晓曼连忙开口:“悸儿,你爸也不想的,今天这不是终于能退婚了,你管它玉佩真假,先退了再说,你这……”
沈悸笑的阴冷:“为了退婚,就要去当傻子被席家耍,沈家就这么废物吗?”
“我们这不都还是为了你?!”沈重山终于忍不住的怒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