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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围剿(10)(1 / 1)

第一百零九章围剿(10)

出人意料,留存在李立文户外刀上的大面积已清洗血迹,经过精密提取与检验,确认属于一位名叫肖潮刚的33岁男子。

而该男子已经失踪半年。

花崇不得不召集人手紧急开会。

“是我们区的失踪案唷。”曹瀚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却没有翻开,“肖潮刚是一家手机app领域创业公司的合伙人嘛。今年4月,他的妻子和父母到派出所报警,说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哩,也没有去公司上班哩,怎么都联系不上,怀疑失踪唷。”

“肖潮刚失踪之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花崇问。

“他的公司哩。”曹瀚几乎记得过目案件的所有细节,“4月3号下午,他正常下班嘛,当天晚上就没有回家唷。但他妻子以为他在公司加班——他那种创业公司嘛,通宵加班是常态唷,于是他妻子也没有在意唷。直到第三天早上发现他又彻夜未归,才给他打电话嘛,当时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哩。派出所是当天晚上接警哩,不过因为没有任何伤害迹象,也没有财产丢失,属于无故失踪嘛,所以没有立即立案唷。”

花崇皱着眉,“后来呢?”

“后来当然立案了唷,但一直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嘛。”曹瀚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这类失踪案哩,没有第一现场嘛,失踪者又是无故离开嘛,实在难以着手唷。不过关于肖潮刚这个人哩,我们队员经过密集走访,还是了解到一些他的事唷。”

肖潮刚与妻子龚小帆结婚七年,看上去感情和睦,却一直没有生养孩子。龚小帆最初不愿意跟警察交底,后来才说,自己当初与肖潮刚结婚,其实是被骗了婚。肖潮刚是个双性恋,但比之女人,更钟情于男人。结婚之前,龚小帆并不知道,婚后半年,才渐渐察觉出异常。不过,在发现肖潮刚与不少男人保持着“床丨伴”后,龚小帆并没有激动愤慨地提出离婚,而是心平气和地与肖潮刚谈了一回。从此,两人成了“表面夫妻”,肖潮刚继续在外面飘彩旗,龚小帆花着他的钱享受自己的生活,如此竟然也共同度过了七年“相敬如宾”的生活。

这也是肖潮刚第一天没回家时,龚小帆没有立即打电话询问的原因——他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继续生活在一起,无非是为了避开来自社会和各自家人的闲言碎语。

据龚小帆和肖潮刚一些朋友说,肖潮刚有去酒吧找乐子的习惯,但因为公司还在发展阶段,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这一两年去酒吧的次数很少。立案之后,警员去肖潮刚曾去的酒吧、夜店走访过,该调的监控也调了,只有寥寥几人对他有印象,但都说他是个很安静的客人,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没什么存在感。

而仅有的几段视频里,也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靠近肖潮刚。

他的失踪,看上去就像一场主动离开的恶作剧。

但现在,对命案极其敏感的重案刑警们明白,他很有可能已经被害了。李立文的那把沾血的刀,也许就是凶器。

?

听到“肖潮刚”三个字时,李立文怔了片刻,然后像突然惊醒一般,双目几乎瞪到最大。

可花崇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不应有的恐惧与害怕。

那种恐惧与作案之后担心被抓捕的恐惧不同,后者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暴戾,而李立文流露出来的恐惧却带着几分懦弱与无助感。

柳至秦点出肖潮刚的照片,“你认识他,对吗?”

李立文近乎本能地摇头。

“今年3月25号,他去过你工作的酒吧。”柳至秦说:“那天你没有轮休,从晚上8点一直工作到凌晨4点。你见过他吧?”

“没有!”李立文声音颤抖,“我没有见过他!我不认识他!店,店里每天都有很多客人,3月份接待的客人,我,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柳至秦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解释一般,又问:“接下去的几天,肖潮刚找过你——但不是在酒吧。你记不记得,他在什么地方拦住你,对你说了什么话?”

李立文脸色越来越难看,右手用力撑住额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他,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要调查他,就去找其他人!”

“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说他不是好人?”花崇半眯着眼,“昨天我们在你住的地方找到七把刀,其中一把对鲁米诺测试有反应。我当时就问过你,是不是觉得用水把刀上的血迹清洗掉就万事大吉了。你既不肯承认最近使用过它,也不肯承认它沾过血。但现在,我们已经在刀上提取到一个人的dna,你猜这人是谁?”

李立文的瞳孔骤然紧缩,“肖,肖潮刚?”

“原来不是认不得嘛。”花崇单手搭在桌沿,视线停在李立文脸上,“他半年前失踪了,你知道吗?”

李立文已是满脸的汗,惶恐地点头,“派出所的人来调查过,但,但是没有问过我。”

“你刀上的血迹并非新鲜血迹。”花崇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李立文有个抱住双臂的动作,但很快放开,“我只是自卫,我没有伤害他!他失踪不关我的事!”

“自卫?”

“他强迫我!”李立文想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肩背不停抖动。

“慢慢说。”柳至秦声音轻轻的,“你把事情交待清楚,我们才好去调查。”

李立文用力吞咽口水,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桌面,“他,肖潮刚只来过我们店一回。给他送酒的不是我,我根本没有靠近过他,天知道他怎么就盯上我了!那天我下班之后,他在店后面叫住我,让,让我陪他。”

酒吧街的夜店个个装修得别具一格,正面光彩照人,背面却很不讲究,堆着垃圾,淌着脏水,真实诠释着什么叫“光明背后的黑暗”。

花崇不久前才从那里经过,想象得出肖潮刚叫住李立文时的情形。

“我在这一行也干了好几年了,像他这样的客人不是没有见过,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李立文吸了吸鼻子,“他就是想跟我睡。但我又不是gay,为了钱也不能答应他啊。两个男的做那种事,太恶心了!”

柳至秦轻咳了一声,花崇倒是无所谓,接着问:“后来你和他起了冲突?”

“他是客人,我怎么敢和他起冲突?”李立文猛地抬起眼,接触到花崇的目光后立即又撇开,“后来几天,他经常来缠着我,还,还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

“还能有什么?他们这些人,不就是看我们这些当服务生的好欺负吗?他要是去店里找我的麻烦,我马上就会丢工作。事情如果闹大,我在别的店也找不到工作。”李立文又急又气,“我被他缠得受不了,答应用,用手和,和嘴给他做一回。”

“就是他失踪的那天吗?”花崇问。

李立文深吸一口气,“是。但我不知道他后来失踪了,我只是,只是割了他一刀!”

“在哪里?”

“富康区一个招待所。”

“富康区?肖潮刚带你去招待所?”

“他说那种地方比较安全。”李立文捂住大半张脸,“酒店什么的,监控太多,身份证也查得严。”

花崇小幅度地抬起下巴,“既然已经说好了,你为什么还会割他一刀?你特意带着刀?”

“不是特意!我有在包里放刀的习惯!我没有故意捅他!”

“‘捅’和‘割’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动作。”花崇手指交叠,“到底是‘捅’,还是‘割’?捅的哪里?割的哪里?”

柳至秦在桌上丢了一包纸巾,“擦擦汗。”

李立文连忙扯出几张,“是说好了,但肖潮刚中途反悔!我已经给他那个了,还不止一次。他不满意,强迫我跟他做。我受不了他们那些gay的玩儿法,跟他吵起来,他还扇了我几耳光,骂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命贱,就该伺候他。他还说……算了他那些话太脏,我不想重复。他比我高,也比我强壮,要拼力气的话,我根本打不过他。”

“但你有刀。”花崇说。

李立文半天没说话,接着竟然抽泣起来,浸满汗水的纸巾被捂在眼睛上,审讯室响起低沉又压抑的哭声。

柳至秦偏头看向花崇,花崇却仍旧面不改色,“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捅……”李立文一边吸气一边说:“我割破了他的手臂,刀上的血就是那时候沾上的。不过那时候我们在卫生间,我很害怕,他跑掉之后,我就将地上墙上的血清洗干净了,把刀也洗干净了。”

花崇不大相信,“肖潮刚在被你割破手臂之后‘跑掉’了?”

李立文用力点头,“后面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没有割到他的动脉,他不可能因为那一刀死掉!”

“你割他的时候,不担心他到酒吧找你麻烦?”

“我哪儿还想得到那么多啊?咬了他那个,我已经恶心得受不了了,他还想上我,我只能和他拼命!”

花崇叹了口气,“他‘跑掉’之后,再也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了。但我一直很害怕,担心他突然出现。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派出所的人来我们店里,我才知道他失踪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柳至秦问。

又是一阵沉默,李立文低着头缓慢道:“我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现,死,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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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审讯室,花崇沉着一张脸,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有些粗暴地把门推开。

这几日降温降得厉害,哪间警室里都开着空调,又闷又热,连着开会、审人,几小时下来简直头昏脑涨,太阳穴痛得比刚出车祸那天晚上还严重。

柳至秦跟着来到露台上,顺手关上门,吹一阵凉风,抽半根烟,脑子果然清晰了一些。

“李立文也许没有撒谎,但他肯定还隐瞒了一些事。”花崇穿了件戴兜帽的外套,双手抄在裤袋里,不停在栏杆边踱步,“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肖潮刚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

“一个手臂被割伤的男人,半夜离开招待所,会去哪里?”柳至秦走到花崇身边,抬起右手,拉住了花崇的兜帽。

头被柔软厚实的兜帽罩住时,花崇愣了一下,思绪突然一断,直勾勾地看着柳至秦。

“别这么看我。”柳至秦为他整理了一下兜帽,顺势在顶上拍了两下,“我会走神,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无法专注案子。”

花崇略一低头,兜帽沿几乎遮住眼睛,半秒后伸出手,想把兜帽扯下去。

“这儿风大。”柳至秦目光柔软,阻止道:“你才受过伤,吹久了不好。”

花崇吁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那你也别这么看我。”

“嗯?”

“我也会走神。”

柳至秦眼中的光一定,唇角几乎瞬间扬了起来。

花崇当然注意到了,却收敛心思,话归正题,“重案组处理不了这么多案子,既然刀上的血不属于尹子乔,那李立文和割喉案的关系就有限。一会儿跟曹瀚说一声,让他分点人手继续查肖潮刚失踪案,我们这边盯割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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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属于毒丨品,而涉及毒丨品的案子由缉毒支队负责。洛安区酒吧街涉毒的消息,花崇已经第一时间报告给陈争,陈争又与缉毒支队队长紧急沟通。缉毒支队迅速出击,以最快速度控制了十几名重要贩毒分子。

不过这算不上大规模的缉毒行动,查缴的毒品仅有数量不多的大麻、摇头丸,没有高纯度冰毒、海洛因之类极难戒断的毒品。

洛城并非毒品泛滥的城市,上一次全市规模的打黑行动伴随着缉毒行动,冰毒这一条线被彻底打掉。这几年,洛城的缉毒工作做得不错,但漏网之鱼仍旧存在。

“金盛”酒吧的老板樊斌就是其中之一。

在被带到花崇面前之前,樊斌就已经交待了与同省大麻制销团伙合作的经过,供出了不少躲藏在小城市的贩毒者。

在大麻供销链条上,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单位,贩卖大麻也不是他的主业。

顺道发财,却把自己“顺”进了警察局。

坐在审讯椅上,樊斌垂头丧气,如同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挫败。

“这个人在你手上‘拿’了多少次大麻?”花崇将尹子乔的照片放在桌上,冷厉地看着樊斌。

对贩毒的人,他向来没有好脸色,不管对方贩的是相对不易成瘾的大麻,还是毒品之王海洛因。每一年,都有很多缉毒警察倒在禁毒前线,他没有参与过缉毒行动,却明白缉毒不比反恐轻松,牺牲的缉毒警察也不比反恐特警少。

而正是这些毒贩和吸毒者,让无数个家庭变得不再完整。

死去的人是英雄,是烈士,他们得到的是功勋,留给家人的却是遗憾。

“没多少次。他是‘螃蟹’介绍来的,今年才从我这里拿货。”樊斌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我做夜店生意,偶尔卖点‘药丸’,只有熟悉的人介绍,才会给大麻,不多,我也怕出事。这回被逮住,我没有话说,我做的,我认了,该判多少年该收缴多少财产,我都认。不过杀这个人的不是我,他买大麻的钱‘螃蟹’都结清了,我和他就见过几回,没过节没金钱纠纷,我要对他动手,那纯粹是没事找事。”

花崇观察着面前的中年发福男人,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樊斌显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那颓丧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撒谎的样子。

那到底是谁杀了尹子乔?

“‘螃蟹’害我。”樊斌突然木然地笑起来,“给我说什么可以诈这小子一笔,我他妈就不该听他的,个小畜生!”

花崇索性问:“那你认为,庞谷友有可能对尹子乔动手吗?”

“啧,他害我,但我懒得编排他。”樊斌说:“杀人?不可能,他没那个胆子,也没有必要。”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曹瀚探进半个身子,“花队儿,尹子乔的家人来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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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愿意被打搅,尹子乔的母亲周丽娟还是从另一座城市赶来了,陪伴她的是她的丈夫祁俊。

“我只是来给他办理后事。”周丽娟的神色不见太多悲伤,眼中流露的责任似乎多于亲情,“他没有别的亲人,我和他也多年没有联系了,不过我想应该送他最后一程,也算尽最后一次身为母亲的职责。”

祁俊问:“我们能领走子乔的遗体吗?”

花崇摇头,“抱歉,命案还没有侦破。”

周丽娟皱眉,“案子没有侦破,和我们给他办理后事有什么冲突?我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在洛城等着啊。”

花崇反问:“你不想知道谁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吗?”

警室里安静了几秒钟,周丽娟苦笑,“我只是生了他,基本上没有养过他。我对他没有感情,同样,他也不认我这个母亲……不,不仅是不认,他大概老早就在诅咒我去死了吧。”

“丽娟,别这么说。”祁俊拍了拍妻子的肩。

花崇注意到,周丽娟虽然说得淡定,但肩膀正在轻轻颤抖。

柳至秦向花崇递了个眼色,然后将祁俊引去休息室。

与同龄的妇女相比,周丽娟保养得好一些,看上去比较有气质。她低头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想从我这里了解尹子乔的事吗?”

花崇说:“如果你知道的话。”

周丽娟小幅度地摇头,“我不了解他。我和他父亲的婚姻是一场灾难,说得难听一些,他父亲去得早,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不像我,一举一动都像那个男人,暴戾又懦弱,和怪物没什么分别。”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与他一同生活?”

“十几年前吧,差不多是他小学念到高年级的时候。他看不惯我,我也不想看到他,索性分开生活。之后,我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搬到现在定居的城市。”

“那他在学校发生的事……”

“我不知道。我没有给他开过家长会。在他16岁之前,我每半年给他汇一次生活费、学费。”周丽娟说话时理着鬓发,“他16岁生日那天,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叫我别再给他汇钱,他嫌脏。从此,我没有再给他汇过一分钱。也是从那时起,我们没有再联系过。”

七年时间,足够让不睦的亲人成为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但花崇却突然想到了黄才华。这个独自在洛城开货车讨生活的男人,虽然每年只回老家一次,却记得每月给母亲汇钱。

汇钱?

花崇眼神一深。

“黄才华放下手里的活儿,将货车临时停在货运停车场,是为了给母亲汇生活费?”送走周丽娟和祁俊之后,柳至秦端着咖啡,英气锋利的眉微拧,“他平时是几号往家里汇钱?”

“月底。”花崇翻着曲值打来的账单记录,“这个月还没有汇。”

“那这倒是有可能。”柳至秦拿过账单,一眼扫过,“他汇款的时间最早21号,最晚29号,跨度比较大。他失踪那天是25号,不算晚。他在急什么?急到放下工作去汇款?他母亲近期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能够排除急需用钱的可能。”

“那他希望在这一天让她母亲收到钱呢?”花崇说。

“这一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柳至秦喝了一口咖啡,发现忘了加糖,连忙放下,眼睛却是一亮,“虚鹿山那个案子,我们在红房子遇到邹鸣。他在自己已是嫌疑人的情况下冒险去红房子,只因当天是他哥的农历生日。”

花崇立即给曲值打电话,却被告知黄才华母亲的生日在3月。

“看来是我想岔了。”花崇拿着手机戳了戳自己额角,语气有几分疲惫,“最近案子太多,黄才华,尹子乔,李立文,现在又来个失踪半年的肖潮刚。我这儿有点不够用了。”

柳至秦将手捂在嘴边,看上去像呵了一口气。

花崇问:“手指又不舒服了?我瞧瞧。”

“没有。”柳至秦放开手,走到花崇坐着的靠椅后,被呵热的食指和中指突然贴在花崇的太阳穴上。

花崇僵住了,连目光都有了一刹那的凝固。

同样的事,在洛观村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对柳至秦做了。那时候柳至秦说想案子想得头疼,他的手已经本能地抬了起来,后来还是觉得不妥,收了回去。

而现在,柳至秦正按揉着他的太阳穴,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太阳穴很热,也不知道是柳至秦指尖的温度,还是自己心尖阵阵发痒带来的温度。

“小……”他正想说话,忽听柳至秦叫了他的名字。

“花队,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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