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问题让唐墨一时默然,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初见时不过刚及他胸口高的小少年如今已长的比他还高。
“你多虑了,一直都是你。”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少年,唐墨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已经长大了啊,莫名的有些惆怅。
宴离眸光微闪,显然不相信这话,之前有两只妖族在初见他时也是一脸震惊,脱口而出的也是“宴老大”,和今天何其相似,不仅仅是如此,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人人都在看着他,人人看的又不是他。
他生性淡漠,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唯独眼前之人的目光…他受不了。
唐墨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到底是长大了,也有了青春期的烦恼,以前的宴离也会这样吗?
怀着这样淡淡的疑惑,唐墨去拜访了莫非言,毕竟他曾经便是宴离的师尊。
这边的宴离下了山,似乎是想要逃避什么,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刚下山便又撞上一人,一个又把他当另一个人的人。
“…小弟!真的是你!”一道震惊又喜悦的声音响起,然后宴离便见一身灰衣的男子朝他飞扑而来,他连忙侧身躲过。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于四百年前飞升上界的宴临,比其双亲整整迟了两百年。
关于宴离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其中内情,他们只知道宴离死了,可关于这件事宴父宴母接受不了,所以他们选择了四处游历,宴临对此也不相信,小弟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去,更何况他那么爱唐墨,怎么舍得死去。
“你认错人了。”宴离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宴临愣了一下,这容貌,这气质,这语气,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诶!你先别走啊,这么多年未见,难道你把大哥忘了?”想想一千多年的时间,宴临觉得这可能性很大,又或者…是像话本中那样,小弟死里逃生,再醒来后却忘了所有人!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宴离没理会他,也懒得理会他。八壹中文網
见他根本不搭理自己,宴临追了上去,继续道:“那你还记得唐墨吗?”小弟忘了谁都不会忘记唐墨吧。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宴离停下脚步,一时不知在想什么,口中却反复呢喃着“唐墨”二字。
宴离不知师尊名讳,因为他从来没说过,自己也从未问过,可当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是师尊的身影。
他的直觉告诉他,唐墨就是师尊。
“我们长的就这么相像?”宴离看着男人,语气有些冰冷,有些不悦。
“…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你口中那人,别认错了。”
宴离走了,留宴临一头雾水,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他可不觉自己认错了人,如果这人真不是宴离,容貌一样也就算了,不可能连性子都一样吧?他更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小弟在一次死里逃生后失忆了,而且连唐墨都一起忘了,可想而知那次的变故有多危险。
宴离如今的修为并不是很高,根本甩不掉这莫名的人,脸色不禁一沉。
“小弟忘了没关系,大哥可以讲给你听。”像是看不见他的黑脸,宴临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道。
宴离不想听,可在听到关于唐墨的事,又下意识的安静不语。
原来师尊那般清冷的人也会有爱人。
师尊的爱人叫宴离,给自己取的名字也叫宴离,难道真是因为一张脸。
时隔几个月,宴离还是回了恒阳宗。
他不想做另一个人的影子,可是…他舍不得一个人,这样的想法矛盾极了。
明明知道师尊看着的那个人不是他,可他偏偏舍不得离开师尊,他想他大概是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咦,原来你也住恒阳宗。”宴临当初便是要上恒阳宗,不过后来因为宴离就没去。
宴离还是一如往常那般冷淡,只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显然对此冷淡的态度,宴临早就习惯了,毕竟小弟一向如此。
宴离回了自己的峰头,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恐慌。
而另一边的宴临则去了宗主的地盘。
“苏宗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宴临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语气欢快。
虽然他的命定之人来的有些迟,当终归来了不是。
宴临对苏弃是一见钟情,并且为自己的心动一直付出行动。
苏弃撇了他一眼,也没在意他的口嗨,因为…习惯了。
明明和曾经的宴离是亲兄弟,可这性子却大不一样,宴临更加阳光开朗。
独坐了三天,却始终不见师尊身影,宴离低垂着眸,神情有些黯然。
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只要师尊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哪怕…只是替身也没关系。
淡漠的眸子难得出现一丝迷茫,宴离抬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为什么就这么舍不得。
唐墨回了神界,宴离的出走让他意识到了一些问题,一些他必须面对的问题。
由执念化成的宴离终究不是原来的宴离了。
他的存在已经给现在的宴离造成了困扰,还是不要再见。
他爱的那个宴离早已不会回来了。
直到苏弃的到来,宴离才明白他是真的被丢弃了。
宴离面无表情的接受了来自那人的安排,心中的难过只有自己知道。
百年过去,宴离在恒阳宗早已是声名远扬的存在,天纵奇才,说的便是他。
不过百年时间,宴离便已修成仙皇。
“这都多少个了,宴师兄就没一个喜欢的?”一同宗师弟笑着打趣,宴离生的俊美,天资又极好,不知是多少人的意中人。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管男女,不管是何种族,宴离就没一个看上的。
“没有。”擦试剑身的手一顿,俊美的男人眼神淡漠,他修的道不需要情爱。
“唉…注定要有人伤心。”见他一脸冷漠的样子,那人耸耸肩。
宴离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事,他只想修炼。
按理说一百年比之五年不知长了多少,可他偏偏难已忘记那五年的时光…也忘不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