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洪易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整理好衣服,套上新的绸缎锦衣,将自己修整的干干净净才出门。
他有元妃赠与的授课费,身上有了些许钱财,置办一身精致的行头还是做得到的,这么一打扮也是一个标准的士大夫公子了。
这也是他给自己中了举人之后提前办的衣物,既然是参加诗会,去的人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他也不能穿得太寒碜了。
看见洪易出门,侍女们便相互交换了眼色,然后其中一个匆忙向正府走去,显然是禀报赵夫人去了。
“散花楼”在玉京城的东面,说楼也不是楼,占地几十亩,一色的雕栏玉砌,一重重的五层楼阁,门前衣着鲜亮的豪奴,门后是悠远深长的花厅。
门口许许多多的鲜亮马车,绿尼大轿子,粉红金漆小轿子等等在豪奴们的引导下,都井井有条,见不出丝毫慌乱。
洪易看着一排深远精致的楼阁,还有楼阁顶上隐隐约约的粉红牙帐,以及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没有进去,就已经感觉到软玉温香,靡靡之音,绕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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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散花楼”是玉京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士大夫们举行堂会最为高雅的风月场所,不进行皮肉生意的买卖,大不同于一般进行皮肉生意的青楼。
若是以前他是定然不会,也不敢来这里的,但是如今学了武道炼了道术,有了武力在身,自然便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忍气吞声了。
他到了散花楼的门前,立刻就有两位豪奴迎上来,问询了一番,便引他进去了。
但洪易却产生了一丝疑惑。
“一般来散花楼的人物,都是坐轿或马车,身边都有二仨人跟随,但我步行而来,既没有请柬,也不是熟客,这二人却能放我进去……”
洪易只是根据第一次来这里的点点线索进行判断,便心中已经有了推断,但他仍不动声色,想要看看这位苏姑娘壶里到底藏的什么酒。
洪易走进去,入眼便是华美的亭台楼阁,花园水池,还有许多厢房,装修比大户人家还要阔气得多。
七转八转,一座豁达的花厅展现在眼前,就好像是富贵人家的正院一样,楼阁明亮,院落宽敞,这里聚集了不少年轻人。
洪易一眼就看见了打扮得像个公子哥,手里拿折扇,腰间挂玉佩的洛云。
此时,她正被一干王公子弟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因为他正好是从门口进来的,所以很快进了洛云眼中。只见她眼神微微一滞,随即便笑着迎了过来。
“我来得早了,正说要派人去请你,却不曾想你便来了。”
“哈哈,那我岂不是来得正是时候呢!”
“你怎么今日想起来这里了,难道……嘻嘻”洛云带着调侃,打量着洪易,一副我没看出来的样子。
洪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今日也是受人邀请,闲来无事便来看看。”
随即,他又说道:“听闻和公主和苏姑娘是闺中密友,怎么这里不见苏姑娘人?”
洛云先是一阵错愕,随即没无奈地说道:“谁告诉你我和她是闺中密友……哎,你难道也对苏沐感兴趣,想要我为你牵桥搭线?”洛云调笑着说道,眼光似有似无地看着洪易的表情。
洪易闻言顿时心头雪亮,沉静说道:“据说她是天下第一才女,样貌也是超凡脱俗,正好又听闻是你好友,便心生好奇。”
没有女子会希望听到与自己相好的男子,关心另一位同样出众的女子,而且还是在和她交谈另一位女子。
所以,洛云闻此言,便不自主地颜色温和了许多,向洪易解释道:“我们也只是认识,并没有多少交情,不过她的确是个极为出众的女子。”
两人闲谈几句,洛云便向洪易介绍其他人认识。
“洪易,这位是兵部侍郎侯家的公子,这位是礼部尚书王家的公子,这位是长乐侯家的小侯爷,这位是………”
洪易听着镇南公主的介绍,一一与这些这些官员王侯公卿子弟见礼。
他察言观色,细细揣摩,结合自己学过的经史,以这些公子哥们的风度气质,衣着打扮等等方面,来推断整个王朝的上层士子风貌,并以此来推断王朝的兴衰气象。
洪易熟读经史,知道一个皇朝的兴衰,只要看这些士大夫王侯公卿子弟,就能看得出来。
王侯公卿士大夫子弟,如果普遍吹风弄月,只知道吟诗做画,摆弄棋琴,不尚武风,身子骨弱不禁风,阴盛阳衰,缺少血气,那便是朝廷极盛转衰的现象。
而现在这些公子哥穿得很文雅,但身子骨硬朗结识,个个手上都带有骑射开弓的扳指,身上有着少许历练的沉静,便知道现在大乾皇朝还处在鼎盛时期。
经过他这么一推敲,正是理论知识结合了实践观察的格物之理,让他对于书本上的知识有了新的认识,顿时觉得来这趟散花楼很值得,就是一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事情。
“这位是武温侯府的洪易公子,精通玄理,是我好友。”镇南公主洛云帮洪易一一介绍了,又介绍起洪易的身份来。
诸多公子一开始听到武温侯府,脸上个个都显露出了凝重的神采。很显然,武温侯这个响当当的名头震得住很多人。
的确,在大乾朝,武温侯的名头比一些王爷都要高。朝廷两大支柱,神威王杨拓,武温侯洪玄机。
不过当这些公子哥的眼睛正式放到洪易身上,打量了几番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并不是嫡系,而是地位低下的庶出。
于是众人的神态稍微的变化了,洪易明显的感觉出了其中有不屑为伍的意思。
洛云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便自顾自和洪易交谈,但她没想到自己的做法令众士子生了嫉妒之心。
不一会儿,长乐小侯爷便出言与洪易对赌,准备削一削他面子。
随即,两人便以百步骑射为题,进行了一场比试。
洪易凭着稳固的神魂和突飞猛进的武道修为,轻松赢得比赛,也因此让众士子对他高看了一眼,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长乐小侯爷也回过气来,同时他嘴里的称呼也改了,把洪公子改为洪兄,显然是承认了洪易的实力,有资格融入他们的圈子。
这时,远处一位国色天香女子款款而来。
此女正是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