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卯时早就过了,脑袋晕晕沉沉的。看似寡淡的米酒,喝多了,酒劲散的很慢,起来走了几步,还是头重脚轻。四个贴身婢女,笑眯眯的伺候李沐洗漱更衣。小春子凑近李沐,说道:“李先生在外面,等了一会了,主子见不见?”
李沐说道:“当然见,快请李先生进来。”
今天没有按时起床,去操练仙剑,李白肯定不高兴。很快,李白进来,小春子和小虎子急忙溜掉,四个婢女也恭敬的退出去。李沐随便的拉了一下李白,说道:“小白,坐,昨晚喝多了,刚起来,耽误了练剑,小白是不是要训斥?今天是我错。”
李白平淡的说道:“练剑与否,全凭殿下高兴,关我何事?我就是来汇报一下账目,金钱来往,清楚明白才好。”
李沐有点蒙,说道:“什么账目?昨晚小白是不是也喝多了?听说你把所有的酒壶都喝空了?小白是跟自己赌气?”
李白说道:“昨晚的事情,李白已经不记得,喝酒图的就是一醉,一醉解千愁,没有什么可说的?”
“写诗呢?小白还记得吗?昨晚我们一起写诗?很有趣的?”
李沐故意问道。李白皱眉,“什么写诗?有吗,我什么也不记得,”李沐心里偷笑,记起昨晚自己恶搞李白的事情,李白肯定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连最喜欢的写诗,此时都不愿提。李沐笑道:“好,好,不记得最好,都是二十一促狭,和小白玩闹而已,小白不用介怀,来喝杯茶。”
李沐主动给李白倒茶。听小太监说李白昨晚,烂醉如泥,没想到一大早就酒醒,自我控制能力果然强悍。此时应该口干舌燥才对。李白说道:“喝茶就不必了,殿下给李白的五百两银票,三百两给公孙大娘弄了一个院子,就在盐井巷背后,一里多路,沣河边上,很安静,其余二百两,留作生活,养病用度,”李沐一怔,立刻说道:“小白,这件事办的妥帖,我还担心盐井巷不安全,这么快,你就把心上人转移了?很好很好。”
李白说道:“殿下莫要乱说,我不过奉命办事,以后我不会再见她,”李沐说道:“这是何必呢?连房子都给人家买了,以后那里就是小白的私宅,偷偷养个小三在外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是真男人,看你缩手缩脚的样子。”
李白不知道听懂没有,但是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李白突然站起来,赌气一样说道:“二十一,这种话也是能开玩笑的吗?救人就是救人,大丈夫趁人之危,还算个男人吗?”
李沐不解的问道:“这叫什么趁人之危,公孙大娘又不是失恋,被别人甩了,你趁虚而入?人家冰清玉洁,没有前任,单纯喜欢你,你有老婆,人家都不在乎,小白你什么意思?你想撒丫子走人?真不是爷们干的事?”
李沐也不管李白如何清高自傲,一大堆社会人的浑话,一起砸给李白,一大早,又把李白砸的不知所以。李白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嘴巴张了几下,想爆出几句难听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气的撂下一句:“不可理喻。”
拂袖而去。小白心里乱了!李沐嘿嘿的笑着,目送李白大步流星的走出自己的视线。一会儿,皇帝陛下的口谕就到了。李沐施施然走进大殿,见大殿里,又是李林甫和李亨,李沐就觉得无趣,还是老一套,难道就没有一个新人?整天面对着两人,老爹也不嫌无趣。李沐哪里知道,就在刚才,两个新人,两个老东西,已经把李隆基怼了个晕头转向。李林甫一听李沐来了,急忙转身,笑呵呵的给李沐招手,李沐走近李林甫,低声说道:“李相这么开心,二公子一定大好了?”
李林甫说道:“一会儿再说犬子,皇子殿下快见过陛下和太子。”
李林甫感觉李沐就是自己的人,而李隆基和李亨才是外人。李沐急忙给李隆基行礼,随后也给李亨行礼。李隆基并没有给李沐热脸,而是意外的冷淡。李隆基说道:“二十一,今天宣你过来,不要你说话,你旁听,说好了,从现在开始,禁言。”
“啊?”
李沐震惊,刚要提问,急忙捂住嘴,禁言不能说话,李沐憋得难受呀。李林甫和李亨也不明就里,都疑惑的看着李沐,不知道李沐又闯了什么祸。一来就不准说话。李隆基看着李林甫,说道:“李大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林甫答应一声,说道:“既然两位老臣,一定会联合部分官员,和陛下发难,陛下也应该早有准备才对。”
李隆基问道:“难道还要分成两派,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大放厥词,最后闹得天下皆知?”
李林甫冷静的说道:“陛下,并非如此,在微臣看来,祭天拜祖是公事,可以大张旗鼓,但是陛下顺带请太真上人入宫,和群臣无关,这是陛下的家事,是私事,陛下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人敢阻拦,非议,当果断论罪。”
李隆基震惊,看看李林甫,又看看李沐。李隆基想到了这句话,李沐昨天傍晚,在车辇里,说的振振有词,此刻李林甫也这样说?难道两人早有合谋?背后议论自己?李隆基脸色立刻变了,沉声问道:“李大人,此种言论,你和二十一说过?你们早就在背后议论朕?”
李林甫大骇,急忙跪下,说道:“微臣冤枉,陛下何出此言呀?我和二十一皇子,何时合谋,妄议陛下,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呀?”
李隆基问道:“你们确定没有提前商量过?为什么你们说的,如出一人之口。”
李林甫诧异的看着李沐,李沐张大嘴巴,想解释,又不敢说话。李隆基看着两人神态古怪,一瞬间释然,明白两人根本没有串通,而是说出了同样的观点。这个说法,让李隆基很喜欢,朕的私事,谁要是再横加阻拦,别怪我杀人!李隆基心里一阵惊喜,放过李林甫,看着李亨,问道:“李亨,你是太子,为什么不说一句话,你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李亨急忙回道:“父皇怎么想,儿臣就怎么想,父皇说的,做的,绝对是正确的。”
李亨连李林甫的说法,都不敢附和,生怕引火烧身。李隆基等于白问,冷哼一声,这个李亨,人云亦云,就是个传话筒,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关键时候,也只能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跟着倒向哪边。李隆基问道:“李大人,既然你说了,这是朕的家事,如何行事,也要办的合情合理,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李林甫一时语塞,说道:“陛下,容微臣思忖片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陛下,二十一皇子一贯心思活泛,要不请陛下听听皇子的主意。”
李隆基心里早就对李沐昨天的说辞,深信不疑,而且不是李沐昨天那样大胆直率,他还要犹豫不决很长时间。李沐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过李隆基有自己的打算,李沐越是能干,李隆基越要不停敲打他。李隆基说道:“他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好的主意,说话没有分寸,顶撞长辈,还是要多禁言些时候。”
李林甫呵呵的笑了,说道:“陛下,李沐皇子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虽然对朝堂大事,一概不懂,但是,对人情世故,可是很老练精熟,关键是李沐皇子一片孝心,陛下可不能错怪了他。”
李林甫现在,完全就是李沐的吹气筒,恨不得把李沐吹上天,特别是有李亨在场,讨好李隆基,打击李亨,李林甫终于感觉,自己手里握着一个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