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冷嗤,还真是好笑。什么时候遗嘱都可以随意玩笑了。“梁律师,不妨给她看看。”
江眠说,低头喝着茶。自欺欺人罢了。她不介意帮她打破幻想。毕竟,人活在幻想中,会死的。“江妤小姐。”
梁律师照做,把遗嘱递给她。脸色直接从鄙夷到愕然,紧接着是不可思议。“有没有搞错!继承人为什么只有江眠一个?我呢?我是他的长女啊,为什么他不把财产给我?江眠她有什么资格拿这笔钱!”
江妤扔开遗嘱,质问梁律师。梁律师:“江妤小姐,这是江先生的决定,我无权过问。”
律师所做的,只不过是提供建议和帮助,绝对不会过问委托人的私事。“无权过问?你是律师都无权过问,难道要我去问一个死人吗?”
“江妤小姐,这确实是江先生的意思。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权干涉。”
“江先生江先生,他是我爸!为什么他不把钱给我给那个私生女!她凭什么!不,她凭她那下作的手段,没准爸就是她害死的。”
“我怎么就忘了呢,你就是个人见人打的棺材子,除了克亲人就是克朋友,难怪你一来爸就去世了,是不是下次就轮到我了啊?啊?!说话啊,这时候装什么哑巴!”
江妤突然瞪着江眠。她怎么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有她在出丑?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却能得到公主待遇?!而她拼了命的挤进娱乐圈却还只是个配角?凭什么?!“大姐姐想要我说什么?”
“下次把你弄死吗?”
声音,和气场,都冷漠得仿佛置身寒冰烈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掀起滔天巨浪。在场的人,无不毛骨悚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江妤瞬间没了底气,“看,看吧…你们都听到了吗?江眠她说下一个就是我,她要杀人!”
左顾右盼,希望得到认同。可所有人都在错愕与不安中。江妤慌了。无力感浮上心头。为什么大家都怕江眠?江眠到底做了什么?“大姐姐,如果状态不好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看。”
江眠起身,“梁律师,遗嘱宣读完毕了吗?”
她没耐心和她们耗着了。“是,江眠小姐。江先生还嘱托我,如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
“那就烦请梁律师帮我把她们赶出去。”
“江眠你敢?!”
江妤大喊,“你没有资格赶我出去,这是我家!”
“大姐姐没听到律师说的话吗?”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江眠侧身睥睨着她。矜贵傲冷的气场随之蔓延。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梁律师一愣,他似乎明白江先生为什么要把遗产全部留给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女。这不容置疑的威严不比在遗嘱面前争个你死我活的李玉兰一家好?简直是好太多了!“江眠,你不能赶我出去!该滚出去的是你!”
江妤不理解,冲着愈行愈远的背影大喊。她是最有理由住在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离了这,她不就成了丧家之犬?“阿妤!”
李玉兰这时倒是冷静,面色阴森“阿妤,我们出去再说。阿明,快给我走!”
说罢,拉着二人就走。她不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被小贱人摆了一道,下次就让她用全部来偿还!人走后,客厅里就剩江放。三年没有回来,他都快忘了这个所谓的家长什么样。但这次回来,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高兴,甚至怀疑。他从来就不在乎什么遗产,他也不屑于和他们争。可江眠的话却让他夜不能寐。她才回来几天就把他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或许他不该怀疑江眠的能力,毕竟她拿到了一半的家产。还顺理成章的把李玉兰一家赶出去了。江明沉了沉眸子,起身走了。楼上,江眠上楼才知道,江祺没有下去。躲在楼梯口,抱着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长耳兔。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小手抓着兔耳朵:“江…江眠姐姐,哥哥…和妈妈去哪里了?”
“他们走了。”
江眠还不至于像江正国那般决绝,若是他愿意留下来她也愿意扶养。当然,只是在她在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江眠姐姐!”
见她要走,江祺急忙之下拉住她的衣服:“江…江眠姐姐…”“嗯?”
“那哪天晚上…”江祺低下头,左手抱紧兔子,右手扯着衣尾,嘴唇翕张,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我…那个…实实验室…是…长…生实验室…”他说时,声音在抖,身体也在抖。“长生实验室…”长生?只存在于漠北的可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和穿越有关?“江祺,你好好和姐姐说,不要害怕,姐姐我会帮你的。”
她之前算到的命格,应该和长生实验室有关。“姐姐…”大概是孤立无援,江祺再忍不住,眼泪直流。“姐姐…你帮帮我…我不想再插管子了…”江祺一抽一抽地哭着。江眠没办法碰他,只能给予口头上的安慰。这时,晏行修发来信息:【你父亲的身份查到了。】【好,我现在过去。】江眠收了手机,安慰好江祺后出门了。锦园里,江眠接过文件,看了看。“也就是说江正国是长生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没错。二十六年前,江正国入职长生实验室,致力于研究人类长生的基因工程,六年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实验室,从此隐姓埋名,所以查起来有些麻烦。”
长生实验室在凉城,是一家由私人投资的科研机构。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从未停止过研究。因为篡改基因密码涉及法律与道德,国家强制打压,所以长生实验室藏的很深。目前,也只调查到江正国曾在实验室任职。江眠,“大叔,能查到江祺的信息吗?”
晏行修:“江祺?”
江正国的小儿子,和实验室有关?“江祺是试验品。我想知道具体信息。”
她没说离开京州的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时机到了,她会告诉大叔的。“好,交给我。”
晏行修爽快答应,“还有一件事,手套找到了。”
“但在拍卖会所里,会所没月开场一次,这个月的场次就在后天。到时你和我去。”
“好——”“晏总,祁月小姐来了。”
门外响起佣人的通报。“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叔,有事电话联系。”
江眠拿着文件离开,才到门口,书房的门便被人打开。迎面走来一位身穿贴身淡紫色长裙的女人,女人一头波浪卷长发,五官精致,身姿婀娜。十厘米的高跟鞋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女人见到江眠并不以为,绯色的唇飞扬,“阿晏,这就是你的未婚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