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内,
中年‘中介’再次询问,
“陈小姐,就这座宅子,确定吗?”
陈月表情严肃,
“确定,就它了。”
‘中介’咽了咽口水想着,终于将这座宅子给推出去了,
同种将手中的契约书推送到陈月的面前,
“如果确认没问题,还请您在这份契约书上签下您的名字,或者是按手印,都是可以的。”
陈月本想写下自己的名字,但最后迟疑了一下,选择按下手印,
’中介‘瞧见陈月按下手印,脸上笑开了花,从腰间的钥匙圈上将那把宅子院门的钥匙给卸了下来,推到了陈月的桌前。
“好的,从现在开始,那座宅子就是陈小姐您的了,如果到期您还想租的话,提前一个月的时间告诉我,就可以了。”
陈月看着那把钥匙,点点头。
“租金一年八百两,陈小姐是……”
陈月从袖口中抽出八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
“那行,陈小姐慢走。”
陈月点点头,将其中一份契约给折叠起来,收进了袖口之中,起身和红鸢一同走出牙行。
上了马车,红鸢担忧的看向明显状态有些不对的小师妹:
“小月?”
陈月眨了眨眼,
“师姐,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走神。”
“你身子不舒服吗?”
“可能是昨晚睡的有些短,有些瞌睡吧。”
陈月说话的同时,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钥匙,她想知道,
武安在这座宅子里,
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月都守在东九街的宅子里,看着请来的人修缮这座宅子。
不仅仅是院子需要打理,屋子的柱子窗户也需要刷新修补,地龙更是需要修整,
弄来弄去,日子就到了十一月上旬,
待得院子终于弄好的这一天,
陈月独自一人站在后院那颗枯树下,
对这座宅子使用了查漏补缺,
三维立体的建筑模型出现在了眼前,
仔仔细细的将整个模型看了个遍,
唯一的暗格竟然是在前院的马厩里,联想到那豪华得有些过分的马厩,陈月发现暗格时,竟然有一种,就应该是在这里的感觉。
“武安啊,武安,你到底对我有多了解?是了,我写在日记里的,爹抱着小白睡觉的事情,你应该看过了吧。”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仿佛有一个人,她时刻关注着你,她知道你曾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未来要发生的一切,你们两之间的日记本,仿佛成为了一道跨越了时空的通讯器。
起身走到前院,走进那豪华马厩,
一走进去,
陈月就感受到了来自武安的贴心,
这马厩竟然也是用石板铺了底,甚至上面还有可以挂厚棉被的挂钩,最主要的是,它的顶,不是像普通马厩那般,铺的稻草,而是实实在在的瓦片,稻草,瓦片。
这样一来,马厩内可以做到冬暖夏凉的基础,
“真的是,可以睡人的马厩啊。”
感慨完,
陈月蹲下身,
将那本应放置稻草,此时却空空如也的地方的青石砖掀开。
一个油纸包裹出现在了眼前,
陈月手摸在上面,将它直接收入背包之中。
再将这块青石砖给重新挪回了原位。
黄昏,将人的背影拉长,投射在身后,
陈月独自行走在路上。
从黄昏走到黑夜,
陈月最后还是不得不付了一笔马车钱,才能够赶在宵禁之前回到石榴园的后门。
“咚咚咚。”
“谁?”
“我!”
后门缓缓打开,
牛芳的手中拿着一把木铲,
“就估摸着你该回来了,刚刚把肉放下去。”
牛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去。
陈月则是乖巧的将后门给关上,卡上门栓。
快步走了几步,跟在了牛芳的身后,
“娘,弟弟他们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牛芳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左右有你王大叔带着的,该到的时候自然就到了。”
“你就不想弟弟大哥?”
牛芳一边用木铲使劲在锅底铲了几下,防止自己刚才出去开门的功夫,锅底糊了,一边翻了个白眼,
“他们都这么大了,在你王大叔的带领下,都能迷路不成?要是这样啊,你小弟这个科举还是不考为好。”
陈月嘿嘿一笑,
靠在门框上,
看着忙碌着做饭的牛芳,
“房子修缮好了。”
“真的!”
牛芳将锅底炒焦的菜给盛起来放在盘子里,将盘子放在灶台上看向陈月,一脸欣喜问道。
陈月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哼,你这个小骗子骗娘的还少了?”
“哎呀,说正事呢,娘您看咱们是这两天就搬走,还是等弟弟他们到了再搬?”
牛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咱们家屋子都弄好了,不搬,在这里住着干啥?住别人家好玩不成?”
陈月想了想,住在这个府里的经历,嗯。
还真的挺丰富多彩的,
当然了,
照顾到牛芳的体验来说,住在白府估计是真的没什么安全感,又是投毒,又是火药的。
“那成,吃完饭我去给师姐说一声,也谢谢师姐让咱们家借住这么长一段时间,等小弟他们到了,我再叫师姐来府内吃一顿饭,到时候就要麻烦娘了。”
“嗨,做个饭有啥麻烦的,娘也不识字,也看不懂书,更不会抓犯人,能做的也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了。”
陈月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娘,您说啥呢,你不知道,做饭打扫多么重要,再说了,娘你之前在县城开的小吃铺子,不知道多红火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咱们家走的时候,好多食客都问你啥时候回去呢!”
牛芳原本有些平淡的表情此时变成了强忍着笑意。
“那是,你娘我,做的吃的好吃,卖得便宜,店里面也干净,不是我吹,再给我几年时间,未必不能做大,那种两层楼的大酒楼,都说不定能试试!”
陈月双手一边一盘菜端起来,
“那是,娘您再想想,咱们将来酒楼的菜式,快一些,说不定咱们明年年底就能开了。”
牛芳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开了,
甚至于笑得都忍不住揉了揉脸颊上的肉,笑酸了。
饭后,
陈月行走在挂满了灯笼的内院,
还未等陈月走入红鸢的院内,
陈月就瞧见了那站在红鸢屋檐下仰头看天的师兄——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