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毒!
李昂登时是明白了黄雀的处境。
阴毒没有消除,恐怕黄雀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李昂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坐起来,可现在的他仿佛是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无论如何努力,甚至不能动弹分毫。
“师弟?”
黄雀一瞥,忽然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李昂。
“主子醒了?”
张波忙回头,却看李昂依旧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波有些疑惑,黄雀开口道:“你...看不到师弟头上有一个小光点?”
“赤红色的光点...”
“光点,没有啊...”张波脸色一变:“师姐,你不会是出了阴毒的症状吧。”
黄雀摇摇头没有说话。
在他的视野里,李昂的额头上赫然有个红色如同萤火虫般的光点。
只是那光芒十分暗淡,甚至飘忽不定。
药汤熬好,黄雀拿着瓷碗小心翼翼地喂入李昂的嘴里。
这些草药是从百草宗带出来的,由于柳韵芝也陷入了昏迷之中,也只能是由张波胡乱熬制一通。
滚烫的药汤慢慢入喉,李昂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嗯?”
李昂心神一动,他看到黄雀的头上也冒出了个白色的光点。
那光点璀璨,甚至带着一丝蓝意。
灵魂么?
李昂心中暗暗道。
可是灵魂出体那是元婴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一般来讲,魂魄出体那肉身便死亡了。
对于目前的情况,李昂一时间也搞不清头绪。
一声叹息,李昂此时也没了主意。
“诶?卧槽!”
张波摸上了李昂的脉搏,忽然一声惊叫。
“主子死了!”
“瞎说什么!”黄雀闻言登时皱起了眉,伸出玉手去探李昂的鼻息。
然而一探之下,黄雀的表情也变了变。
“难道是我的药出了毛病?”张波惊慌道:“不应该啊,我选取的都是培根固元的药材,就算手法不到位损失了灵性,也万不可能出这种岔子啊!”
黄雀咬住了嘴唇,一丝鲜血滴落下来。
“师弟绝不会死。”黄雀郑重地道。
张波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主子死了,那我岂不是...”
“诶不对啊。”张波反应过来:“若是主子死了,那我现在也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啊。”
张波毕竟是李昂制作的主人,制作者如果死亡,纸人也会消亡于世。
“龟息术?”一旁的吕头儿忽然开口了。
“你特么才龟呢!”张波夹口骂道。
“仙家误会了。”吕头儿忙道:“在我们凡俗武道中,有一种说法叫做龟息术。”
“常为年长武者所用,使用时可放缓呼吸心跳,几乎和死人一样,但其身不凉,可延长寿命。”
“我想这仙家神通广大,或许是用了和龟息术一样的法子?”
张波闻言皱起了眉头,忽然伸手在背上乾坤袋一拍。
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跳了出来。
张波轻轻撕下白纸一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李昂鼻子前。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忽然那白纸微微抖动,张波眼中一阵狂喜。
“主子是龟息术,主子这是在龟息!”
“仙家目前的状态倒不像是龟息术...”吕头儿根据自己的江湖见闻道:“或许是垂死时身躯生出的自然反应,又或许是仙家出现了我难以理解的情况。”
“不错,就是总得来说,凭我们的本事是喊不醒主子了。”张波点头道。
“吕头儿,你说天策府有法子救师弟么?”黄雀道:“好像柳姊姊还和天策府的府主有交情...”
“府主大人神通,我就不知道了。”吕头儿摇头如实道。
“而且怎么说也得那个女人再出来才行啊。”张波无奈地道,一抬手捧起了一盆泥土。
若仔细看,这泥土之中还生着翠绿的嫩芽。
“那女人刚才一受伤,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张波撇嘴道:“反正需要她的时候走得比谁都快。”
黄雀愠道:“柳姊姊是为了救我们才会变成这般模样,可不能再说她的坏话。”
“是是,师姊说得是...”张波忙是点头赔笑。
柳韵芝变成了个嫩芽?
李昂看得也有些迷惑。
柳韵芝不是一个精魅么?
精魅乃天地灵气聚成之物,本身就是五行之中生出的虚物,又怎么会成个嫩芽?
难道柳韵芝本体是个草木灵物成精?
不是...
李昂回想起白松勾魂柳韵芝的那一幕。
“滋!”
一道刺耳的电流声响起,李昂感觉到意识一花。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苍蓝世界的病房之中。
“亨特子爵生命迹象已到了危险线...”
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双手有点颤抖。
亨特子爵现在可是莱斯特公爵最得宠的孩子,却生生垂死在了他的手中。
“只能去请莱斯特老爷了!”
医生忙是开口道。
若这亨特子爵真的死了,恐怕他的性命也难保了。
“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么?”
李轻月脸色一变威胁道。
若是莱斯特公爵前来,李昂又没有任何拟态甚至障眼法的加持,那暴露是一定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才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
“你根本没有搞清现在的情况!”医生大声道:“即便是得罪亨特子爵,我也只能请莱斯特老爷来。”
“这样么...”李轻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医生见状语气也放缓:“虽说可能子爵大人的搞到这般情况可能会让莱斯特老爷不悦,但怎么说也比命丢了强...”
李轻月不理会那医生,蹲下来对安妮柔声道:“船员,转过头去。”
安妮懵懵懂懂地转过身子。
“唰!”
一道璀璨的刀光闪过,医生的头颅高高飞起。
虽说病床上的李昂双目紧闭,但他可真真切切能够感应到身边发生的一切景象。
“李轻月,不错!”
李昂心中松了口气。
若是莱斯特公爵到来,那才真是没了一点希望。
现在的他已然到了筑基期,但即便是无伤也未必就能战胜莱斯特公爵。
更别说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了。
“嗡!”
病房的监控摄像头一动,忽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李轻月将李昂抱下放在了轮椅上:“安妮,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