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还是叫我师兄吧。”李昂摇摇头。
无论如何，现在的黄雀还是不能和他的亡妻画上等号。
即便黄雀有了亡妻的记忆，在她心里与李昂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的真实，也不代表就算是她和李昂一起经历过那些记忆。
黄雀虽然有些虚弱，此时还是“噗嗤”一笑。
“讨我便宜，你明明是师弟。”
见黄雀在性格方面依旧是原先那个黄雀，李昂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瞧着几人说笑，吕头儿鼓起勇气凑了上来。
“仙家，不知道你可否见过我们另一个伙计？”吕头儿陪笑着问道：“大概十五六岁年纪，小厮打扮。”
“他在那断墙底。”李昂一指远处的一处废墟：“还有口气儿。”
“谢仙家了！”
吕头儿闻言面上一喜，就要往上前去挖。
李昂又淡淡开口了：“不过你要带着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迟早会害死你。”
吕头儿浑身一震，咽了口唾沫回头看向李昂。
“仙家，虽然那小厮不中用了些，但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能就此把他...”
吕头儿还没说完，张波踏上一步骂道。
“老家伙，真以为我主子是瞎子么，那小厮哪里是什么人啊，分明就是个人皮魔！”
听到“人皮魔”三个字时，吕头儿脸色骤然变化，忙是凑近几步，示意李昂借一步说话。
李昂看了眼远处晕倒的书生和戏子，摇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吕头儿一咬牙道：“我知道忙不过仙家法眼，那小厮的确是个人皮魔！”
先前吕头儿几人就在山间遇到过人皮魔，人皮魔难缠，众人也是花了大代价才将其击退。
然而人皮魔狡猾异常，趁着大战后众人疲乏杀死了原先队伍中的店小二，将其皮缝在了自己身上后继续假扮店小二的作风。
为的便是等待时机，将吕头儿几人一网打尽！
不过人皮魔不知道的是，吕头儿虽然没有什么类似天眼通的神通，但是多年走江湖的经验还是让他漏了陷儿。
“你既然知道他是人皮魔，又为何要一直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张波奇道：“还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吕头儿苦笑道：“众仙家有所不知，我已经老了，这营生也干不了几年了，这人皮魔可是金贵得紧，这种害人取皮的魔物不说天策府，就是各地官府也重金悬赏...”
“于是你就索性装作不知道来个将计就计，待到了官家地方再将这人皮魔绑了领赏？”张波帮吕头儿接完了话。
“什么都瞒不过您。”吕头儿苦笑道：“为了早日过上安生日子，我也是铤而走险的无奈之举。”
“你何不将此事告诉那书生和戏子？”柳韵芝似笑非笑，突然插口问道。
“这...”吕头儿一阵尴尬。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他自己想独吞人皮魔的赏金不想给队友分成。
“人都会贪。”李昂淡淡地道：“但贪来的金银也要有命花才是。”
这吕头儿让李昂想到了苍蓝世界的那些船员和水手们。
马奎斯船长至死都在向往着大海里的财宝，可他毕生的财富积累也随着人鱼号沉默海底。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忙碌一生为的就是个虚无的贪念。
李昂倒是不贪，倒是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可现在...
李昂抬眼看向身边的黄雀。
平静的生活距离他已经太远太远...
“这种东西，就别带在身边了。”李昂开口道。
虽然人皮魔这种级别的魔物不会对李昂造成什么威胁，但是何必多出那么一分风险。
吕头儿脸色很一阵青一阵白，可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他知道面对李昂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
“这人皮魔值多少银子。”柳韵芝微笑问道。
吕头儿一怔，回答道：“按照官家的悬赏，大概是五百两银子。”
“等将我们送到天策府，我们自然会给你。”柳韵芝笑道。
吕头儿听到这话，顿时脸色由忧转喜。
“得了，众仙家放心，我绝对将您几位安安生生地送到天策府！”
吕头儿是欢天喜地地去了，张波却变了苦瓜脸了。
捂住身后的乾坤袋后退几步：“主子还没说给银子呢，你怎么擅自张口啊！”
在百草宗废墟里，众人的确搜索不少宗内的金银。
可以一下子掏出五百两，张波也心疼啊！
“谁说要给他们了？”柳韵芝眼睛一转轻笑道。
张波瞬间了然，也拍手笑道：“是了是了，凭他们几个臭鱼烂虾我们不给又能怎么的。”
“啪！”
李昂伸手给了张波一下。
“既然买卖成了，就要守约，你真当别人没有一点儿心眼么？”李昂拿起乾坤袋往后一拍，几锭碎银子从袋口掉落在了地上：“拿去给那吕头儿，就当定金。”
“你倒是现在又心软起来了。”柳韵芝笑着道。
李昂没有搭理柳韵芝。
诚然，为了活命李昂可以变成一头野兽，什么同情心、什么品德，那是活下去才有的东西。
但若是有足够的实力，李昂也会按照自己想要的样子去活。
办事给钱，那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更别说这吕头儿若不先给银子安抚，难免一路上思前顾后，若是误了事就不值当了。
吕头儿拿了银子，更是给李昂磕了头。
李昂吩咐张波散下了食物和低品级的疗伤药物，待书生和戏子醒转后，天色蒙蒙亮的，几人也准备上路了。
临走之前，李昂给张波比了个手势。
“咚咚咚！”
拨浪鼓声响起，一名瓷娃娃直接一把大火点燃了整个百草宗废墟。
凶猛的火势中，百草宗再无存在中的痕迹。
瓷娃娃这火并非是凡火，直燃烧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熄灭。
李昂等人已经走得远了，天地间又归于了平静。
“咔嚓！”
一只手从烧成白色的沙土中伸出，是那店小二钻了出来。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炙热的火焰让他烧伤到面目全非。
“吕头儿...”
店小二喃喃地开口，眼神一凝，有着无尽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