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我没有关系，那你就自己告诉她。”
“放心吧，她听得到，也看得到。”
墨尧轩说着，忽然又挑眉饶有兴味地看向了墨君玹。
“不过，如果我没有弄错，她不是已经记不得了吗？你们那段感人肺腑的过往，她都不记得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把过去的事情重演一下，好让她能够快点想起来，怎么样？”
终于是到了这一步了吗？
墨君玹看着墨尧轩那好像已经把他当做了一具尸体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墨尧轩把自己的意图表露出来，他更担心一直被这么拖着，一直兜着圈子也不给他们彼此一个痛快。
现在这席话，简单来讲，墨尧轩不过是想让他的说的那个梦变成现实罢了。
他想让墨君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消失在他的手上，消失在他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那把匕首上。
墨尧轩：“我想象过无数次，我把你打败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够圆满。”
墨尧轩低头把玩着那把匕首，看不到他的神情。
只是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的期待。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觉得，就算让你自己把这把匕首扎进你的胸口，好像也没有那么让我觉得畅快。”
“可是，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圆满不是吗？所以，我也看开了，只要能够结束这一切，用什么方法似乎都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他说着，抬起了头，忽地把匕首丢到了墨君玹脚边的雪地上。
“那么，还是回到最初我中意的方式，就挺好的。”
没有金属触地的声响，那把匕首陷进雪里发出来的闷闷的“噗”声在这风雪初歇的后院里也并不清晰，可是却好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似的，轻而易举地占据了人的感知。
让此刻，被墨尧轩绑缚在了三楼窗口边的水管上，看着楼下情形的路漫兮都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
如墨尧轩所说，她听得见也看得到。
三楼窗口的玻璃窗页是敞开着的，破旧窗帘没有完全被拉上，墨尧轩在确保她无法动弹以后，塞住了她的嘴。
让本来就已经喉咙肿胀得几乎发不出声响的她，更加没有办法再喊出一个字来。
可是她可以透过那窗户的缝隙看到底下的景象，也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从墨尧轩开始描述起他的那个梦开始，她就心里极其地不安稳起来了。
她脑子里像是跟着墨尧轩的话在描述着那个场景，然后隐隐约约地，就开始有些朦胧的画面在她脑子里转动着，让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依然记不清楚他们说的她伸手替墨君玹挡刀的那一幕，但是她记得自己掌心那道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的疤痕。
然后她记起来了五年前，墨君玹问过她，她的掌心为什么会有那道疤。
她也记得他当时好似乎很震惊很意外的神情，和一瞬间的彷徨不知所措。
原来，那些彷徨无措，就是因为，他开始隐约察觉到，他认错了人。
所以，哪怕她没有听到墨君玹把所有的事实说出口，也没有想起来那一天发生的事，她也可以确定，她就是墨君玹的“白月光，她，才是他的“白月光”！
如果之前她还觉得这个事实会让她难以忍受，那么现在，她却只希望，墨君玹可以不要太在意这个早就成了过去的事实。
因为她害怕，害怕他会真的因为那些过往，而把那把匕首拿起来扎进自己的心口。
他会那么傻吗？
人死了，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
不，她不原谅！！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补偿！
墨君玹，你清醒一些，不要被他牵着走，一定不要！
楼下，墨君玹听不到路漫兮心里的呼喊。
可是，他确实不傻。
没有真正地见到人，他怎么可能去墨尧轩所愿。
况且，他难道不知道，墨尧轩从始至终就没有打算让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从这里活着离开！
所以，哪怕是真的他要把这把匕首扎到自己身上，他也必须确认路漫兮的安全！
他没有弯腰去捡起那把匕首，而是冷冷地看向了墨尧轩。
“墨尧轩，是你傻还是我傻？？？我就算再是失了分寸，也知道，我就算现在如你的愿，死在这里，她也活不了。”
“你不让我看到她，不让我确认她是活着的，我又凭什么如你所愿？？或者说，她或许都不在你的手上，否则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见到她？？”
“激我没有用，你要是觉得她不在我手上，你也可以直接转身离开这里，可是你也不敢赌，不是吗？”
“既然不敢赌，那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什么机会？？”
墨君玹问，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不想再拖，郑奇和四毛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她，他不敢肯定。
可是这种天气，加上之前他听到的她的嗓音，他知道她的情况或许已经很糟糕。
如果再拖下去，他担心她会扛不下去！
所以，他就算是用自己的妥协去换来哪怕一点她在哪里的讯息，也许郑奇就在这附近，也能够听得到。
那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
墨尧轩显然也很喜欢他真的这么直截了当。
他的视线落在了墨君玹脚边上的那把匕首上，声音里又隐隐有了些兴奋。
“我说过，要让那一天的一切重演，可是现在演员却不够。”
这里就他们两个，没有人可以再出演那个替他挡刀的女孩儿，所以……
“不如你将就一下，自己把她是如何替你挡刀给演了？演的对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怎么样？”
怎么样？？
墨君玹看了他一眼，然后弯腰捡起了那把匕首。
然后说道：“你知道，如果你骗我，也只能是这一次，这也是我给你的机会。”